杨丽华，任诚刚，刘丹丹， 吴广平*
(云南农业大学外语学院，云南昆明 650201)
摘要：刻画美国社会下层阶级的生活以及人性的善恶是欧·亨利小说的一大特色。欧·亨利的《市政报告》也毫不例外地体现了这一特点。《市政报告》以其巧妙的构思，独特的故事情节以及细腻的人物心理描写而深受读者的赞赏。《市政报告》中独特、多样的写作手法使其成为小说创作中的艺术杰作。本文通过探索《市政报告》中的开篇风格、人物刻画、叙事手法以及修辞方式等写作手法，赏析该小说独特的文学魅力，帮助读者更好地解读小说，从而深刻地理解和体会欧·亨利作品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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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市政报告》；人物刻画；叙事手法；修辞方式
中图分类号：I 106.4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4.390X(2015)01.0094.06
收稿日期：2014.08.17修回日期：2014.08.26网络出版时间：2015.01.0713：06
作者简介：杨丽华（1974—），女，云南大理人，讲师，主要从事教学法和高等教育研究。
*通信作者：吴广平（1978—），女，云南玉溪人，讲师，主要从事教学法和高等教育研究。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53.1044.S.20150107.1306.019.html
An Analysis of the Writing Techniques in A Municipal Report
YANG Lihua，REN Chenggang， LIU Dandan，WU Guangpi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Yun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201， China)
Abstract：The majority of O′Henry′s short stories focus on the lives of ordinary people and beauty of human nature. Without exception， A Municipal Report， one of O′Henry′s less familiar stories， serves this purpose quite successfully. This novel is a masterpiece in the art of novel writing. It was widely appreciated by readers because of its careful plotting， storyline and the scope of human psyche. However， the most fascinating feature of A Municipal Report is embodied in its unique and diverse writing technique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portrayal of characters， narrative techniques and rhetorical modes in this novel and appreciates the unique literary glamour of it.
Keywords： A Municipal Report； portrayal of characters； narrative technique； rhetorical modes
《市政报告》（A Municipal Report）选自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毫不通融》(Strictly Business）（1910），是欧亨利众多的短篇小说中，篇幅较长的一篇。《市政报告》叙述的是美国废奴运动胜利之后，一个拥有自由之身、地位卑微的黑人凯撒，用赶车赚来的钱暗中接济前主人阿黛尔法官的女儿阿扎里亚· 阿黛尔［1］，并为声张正义、除恶扬善而杀死阿扎里亚的丈夫卡斯韦尔少校的故事。《市政报告》写作手法新颖别致，情节跌宕起伏、扑朔迷离。欧·亨利在叙述故事的同时，在小说的段落中，六次穿插纳什维尔的地理位置、历史背景、工业、贸易以及市政建设等类似市政报告的陈述，常常让初次阅读这篇小说的读者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然而，细细品味后却发现这篇小说，构思严谨，伏笔铺设巧妙，写作手法丰富多变、耐人寻味。
一、《市政报告》的写作风格
(一) 铺垫式的开篇风格
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开篇风格非常多样、丰富，比如铺垫式、比兴式和开门见山式等。在《市政报告》中，欧·亨利就运用了铺垫式的开篇手法。铺垫式的开篇方法是指在小说的开篇，在人物出场或者事件发生前，预先布置局势，安排一些情节、场景作为征兆，制造气氛。在《市政报告》的开头，欧·亨利节选了英国作家和诗人约瑟夫· 鲁德亚德·吉卜林的诗《致孟买》（To the City of Bombay）中的第一节：“城市得意扬扬，这一个倚山而站，那一个背临海洋，正在相互挑战”［2］。（The cities are full of pride，Challenging each to each—This from her mountainside，That from her burthened beach. R Kipling.）［3］引出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常常为自己的城市感到无比的自豪，并拥有一种地域优越感，而对其他的城市怀有偏见和不屑一顾。接着欧·亨利引出英国小说家、诗人弗·诺里斯的观点：只有纽约、新奥尔良和旧金山这三个大城市才能称得上是“故事城”，而芝加哥、布法罗和纳什维尔这样的城市是不可能有传奇故事发生的。欧·亨利通过反驳吉卜林和弗 · 诺里斯的观点，指出人们不应该有所谓的地域优越感，无论生长在那个城市，人们都是兄弟姐妹。任何一个城市都可能有故事发生。 “如果有谁用指头点着地图说，“这个城市里不可能有传奇——这里能有过什么事？那他就未免太轻率了” ［2］。 “But， dear cousins all (from Adam and Eve descended)， it is a rash one who will lay his finger on the map and say： “In this town there can be no romance— what could happen here？”［3］欧·亨利通过开篇的这几段话，引出发生在纳什维尔的一个故事，为他提出的每个城市都可能有传奇故事的观点提供进一步的依据。并为即将讲述的纳什维尔的故事做好铺垫，定下基调和背景。以此激发读者的好奇心，使读者对即将讲述的故事充满期待。
(二) 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
《市政报告》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向读者展示小说的发展进程。“以第一人称讲故事的方法是一种精巧的比其他方式有影响的方法”［4］。《市政报告》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讲述 “我”在纳什维尔亲身经历的一个故事。小说中的“我”既是主人公，同时又是叙述者。这种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拉近了小说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使读者对小说中所发生的故事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在叙事上给人一种整体的感觉。“ ‘我’在叙述中掌握了绝对话语权，把握了权威的喉结。而‘我’的话语权威的确立也让小说呈现出逼真性的效果，这是其他人称代词所不能及的”［5］。
(三) 丰富的修辞手法
欧·亨利 在《市政报告》中使用的修辞手法十分丰富。比喻、象征、夸张等修辞手法在小说中得以巧妙地运用。以下是作者从文本中找出的几个例子。
1. 比喻（metaphor or simile）
比喻是一种常用的修辞手法，用跟甲事物有相似之点的乙事物来描写或说明甲事物。在《市政报告》中，欧·亨利使用了很多比喻句来增强小说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欧 · 亨利用一个配方来比喻纳什维尔的毛毛雨：“伦敦雾三成，疟疾一成，煤气管跑漏的气味二成，黎明时在砖地上收集来的露珠二成半，忍冬草香一成半，加以混合。这种混合物可以提供一个近乎纳什维尔的毛毛雨的概念。它没有樟脑丸那么香，也没有豆汤那么厚，但是已经够了——你不妨试一下”［2］。“Take a London fog 30 parts； malaria 10 parts； gas leaks 20 parts； dewdrops gathered in a brick yard at sunrise， 25 parts； odor of honeysuckle 15 parts. Mix， The mixture will give you an approximate conception of a Nashville drizzle. It is not so fragrant as a moth?ball nor as thick as pea?soup； but ‘tis enough—’twill serve.”(simile) ［3］这三个句子非常生动、贴切地描写了纳什维尔独具特色的毛毛雨。其次，当欧·亨利描写卡斯韦尔少校在旅馆的休息室里探头探脑时，他把卡斯韦尔比喻成“一条忘了自己把骨头埋在什么地方的饿狗”［2］。“This man was hunting about the hotel lobby like a starved dog that had forgotten where he had buried a bone” (simile) ［3］. 欧·亨利通过这个比喻， 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对卡斯韦尔的厌恶。此外，欧·亨利把纳什维尔市雨夜里暗淡、稀稀落落的街灯非常贴切地比喻成“妇女义卖市场出售的蛋糕里的葡萄干” ［2］。 “The drizzle continued， spangled with dim lights， as far apart as currants in a cake sold at the Ladies′ Exchange.” (simile) ［3］简简单单的一个比喻句就把纳什维尔市夜里寂寥的、冷清的景象描写得入木三分。
2.夸张（hyperbole）
夸张是指为了表达强烈的思想感情，突出某种事物的本质特征，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对事物的某些方面着意夸大或缩小，作艺术上的渲染的修辞手法。在《市政报告》的文本 中，欧·亨利多次使用夸张的写作手法。譬如，在评价主人公“我”入住的旅馆的服务时，欧·亨利这样夸张地写道：“旅馆的管理是无可指摘的，招待也带着细致的南方的殷勤，只不过像蜗牛爬行那么慢，像瑞普·凡·温克尔那么乐天” ［2］。 “The management was without reproach， the attention full of exquisite Southern courtesy， the service as slow as the progress of a snail and as good?humored as Rip Van Winkle”［3］.欧·亨把效率低下的旅馆服务，夸张地描写成像蜗牛爬行那么慢，像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见闻札记》中性格温和、乐于自己的处境而无忧虑，一睡就睡了二十年的瑞普·凡·温克尔那么乐天。又如，欧·亨利把主人公“我”走出旅馆时，不同人种的马车夫纷纷涌上前去招揽客人的行为夸张地描述为“种族暴乱”［2］。 “As I left the hotel there was a race riot. Down upon me charged a company of freedmen， or Arabs， or Zulus， armed with—no， I saw with relief that they were not rifles， but whips.” ［3］再如，欧 · 亨利为了突出旅馆铜痰盂口的超大尺寸，夸张地把痰盂口描写为“连女子垒球队的最佳投手在五步之外都能把球扔进去” ［2］。 “There were twelve bright， new， imposing， capacious brass cuspidors in the great lobby， tall enough to be called urns and so wide?mouthed that the crack pitcher of a lady baseball team should have been able to throw a ball into one of them at five paces distant” ［3］.然而，《市政报告》 中最精彩的夸张运用是欧·亨利对卡斯韦尔朝着痰盂吐痰的描写： “卡斯韦尔向一个痰盂开火时，我站的地方凑巧离痰盂不到五步。我相当机警，看到进攻者使用的不是打松鼠的来复枪，而是格林机关枪，我便飞快地往旁边一闪”［2］。 “I happened to be standing within five feet of a cuspidor when Major Caswell opened fire upon it. I had been observant enough to perceive that the attacking force was using Gatlings instead of squirrel rifles； so I side?stepped so promptly that the major seized the opportunity to apologize to a noncombatant”［3］.欧·亨利把卡斯韦尔朝着痰盂吐痰的动作，夸张地描写成格林机关枪向痰盂“开火”。通过运用夸张的手法，欧·亨利把卡斯韦尔吐痰时动作之粗鲁、频率之高、速度之快，表现得淋漓尽致。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马车夫凯撒大叔走进了读者的视线。欧·亨利在向读者介绍凯撒大叔时，夸张地说凯撒大叔：“年龄比金字塔还要老” ［2］。 “He was a stalwart Negro， older than the pyramids，……”［3］.而在刻画令人厌恶的卡斯韦尔时，欧 · 亨利夸张地这样说道：“但他是那种可鄙的，吵闹的，大吹大擂的酒鬼，每次荒唐地花掉一文钱都要铜管乐队和鞭炮来伴奏” ［2］。 “I would have paid gladly for the drinks， hoping， thereby， to escape another； but he was one of those despicable， roaring， advertising bibbers who must have brass bands and fireworks attend upon every cent that they waste in their follies”［3］.这个夸张的描写把卡斯韦尔浅薄、虚荣而又爱炫耀的丑恶嘴脸揭露得淋漓尽致。《市政报告》 中的这些句子虽然比较夸张，但描写得生动、贴切 ，增强了语言的感染力，使卡斯韦尔这个人物形象更典型、更丰满和更突出，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3. 象征（symbolism）
所谓象征，是指用易于引起联想的具体事物或活动，来说理或表现某种特殊的意义，从而使文章达到较高的艺术性和思想境界。在《市政报告》中欧·亨利在这段文字中巧妙地使用了象征手法：“我刚才已经说过，这幢房屋只是个空壳。它准有二十年没有碰到过油漆刷子了。我不明白，大风怎么没有把它像一座纸牌搭的房子那样掀翻。等我向那些簇拥在它周围的树木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些目击过纳什维尔战役的树木依然伸展着枝柯保护着它，挡住了风暴、敌人和寒冷” ［2］ 。“The house， as I said， was a shell. A paint brush had not touched it in twenty years. I could not see why a strong wind should not have bowled it over like a house of cards until I looked again at the trees that hugged it close—the trees that saw the battle of Nashville and still drew their protecting branches around it against storm and enemy and cold”［3］.欧·亨利用阿扎里亚·阿戴尔家房屋周围簇拥的那些树木，象征马车夫凯撒大叔像这些树木一样，保护和捍卫着他昔日的主人阿黛尔法官的女儿阿扎里亚·阿戴尔。《市政报告》中使用的象征的手法，使小说更内敛、 含蓄——把要说明的道理或要表达的深意，隐含在小说所描述的情景或事物之中，让读者自己去揣摩、咀嚼，给读者留下无限深思和想象的空间。使小说收到了言已尽而意无穷的表达效果，从而提高了小说的感染力。
(四) 独具特色的人物描写
在《市政报告》中，欧 · 亨利对小说中的关键人物马车夫凯撒大叔的描写独具特色。在小说中欧·亨利对凯撒大叔的态度和称呼是随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而改变的。故事开始欧·亨利称凯撒大叔是“那黑人”，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欧·亨利用了以下带有很强的种族歧视色彩的称呼来指代凯撒大叔：车夫(coachman)→塞蒂瓦约皇帝(King Cettiwayo)→该死的老流氓(confounded old rascal)→非洲强徒(African bandit)→海盗般的黑人(piratical Negro)→非洲马车夫(Afrite coachman)→敲竹杠的老黑种马车夫(an extortionate old Negro hack driver)→咖啡色肤色的海盗(coffee?colored Pirate)→陆地海盗(land?pirate)。而当“我”在阿黛尔家里，从医师那里了解和重新认识了“贪婪的”黑人车夫凯撒后，“我”的心理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车夫凯撒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开始改口和医师一样尊称这位黑人马车夫“凯撒大叔()”。“我”对黑人车夫凯撒称呼的改变，透视了“我”隐微的心理变化，层层深入地递进了情节内涵。
(五) 精彩的伏笔
伏笔，是文章峰回路转、达到情节高潮的精彩揭示。好的伏笔能起到暗示、点题、沟通文章内部联系、逆转人物关系等作用，使文理通顺、合情合理，往往能让读者产生会心一笑、心灵共鸣或意外感悟等阅读惊喜；同时能使小说出彩生辉，具有独特魅力。埋设伏笔是欧·亨利常用的写作手法。欧·亨利非常善于在小说的故事发生前对将要出现的人物或事件做出某种暗示性的铺排，当小说的故事情节发展到某一特定的阶段时，再予以“回应”。
在《市政报告》中，欧 · 亨利极其巧妙地铺设了三处伏笔。第一处伏笔是“我”和马车夫凯撒第一次见面时，凯撒大叔的面相“先叫我想起布鲁特斯，转念之间又觉得像是已故的塞蒂瓦约皇帝”［2］。“He was a stalwart Negro， older than the pyramids， with gray wool and a face that reminded me of Brutus， and a second afterwards of the late King Cettiwayo”［3］.读到这里，读者也许会觉得，欧·亨利在此处提到布鲁特斯和塞蒂瓦约国王，是因为凯撒大叔和他俩的确长得像。其实恰恰相反。欧·亨利在此处提到这两个人是有“预谋”的。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布鲁特斯和塞蒂瓦约国王的基本情况。布鲁特斯全名马尔库斯·尤尼乌斯·布鲁特斯，是罗马共和国晚期一名元老院议员。他组织并参与了对凯撒的谋杀。而塞蒂瓦约为和弟弟争夺祖鲁王国王位继承权而发生争端。1856年，塞蒂瓦约在战役中杀死与其争夺王位的弟弟，于1872年，其父姆潘德年老逝世后，继承了祖鲁王国的王位［7］。欧·亨利在此处看似不经意地提及布鲁斯特和塞蒂瓦约，其实欧·亨利是在巧妙、隐蔽而自然地埋下伏笔，预先对凯撒大叔谋杀卡斯韦尔的行为作些预示和暗示，让读者从表面看来无任何直接联系的描写中，发现其中存在着的各种衬托和烘托。尽管凯撒大叔与上述的布鲁特斯和塞蒂瓦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谋杀犯。但是他们的杀人的动机和目的是不同的。布鲁特斯杀死凯撒是为了保护自由的意志。塞蒂瓦约谋杀自己的亲弟弟是为了争夺王位，而凯撒大叔则是出于对昔日主人阿戴尔法官的女儿阿黛尔小姐的保护，无私、忠诚地、毅然决然地除恶扬善，谋杀了卡斯韦尔。
《市政报告》中的第二个伏笔是凯撒大叔大衣上的那枚牛角纽扣。在小说中，欧·亨利在主人公“我”第一次乘凯撒大叔的马车时，花了大量笔墨，细致入微地描写凯撒大叔那件饱经风霜的大衣上仅剩的那枚牛角纽扣。欧·亨利这样写道：“使大衣的滑稽与悲哀达到顶点的是，所有的纽扣全掉了，只剩下顺数下来第二颗。大衣是另外用一些麻线穿过原来的纽孔和在对襟上粗糙地戳通的洞孔系起来的。像这样装饰得古里古怪，颜色又是这么驳杂的奇特衣服确实少见。唯一的那颗钮扣有半元银币那么大，是牛角制的，也用粗麻线缝着” ［2］。 “And， to complete the comedy and pathos of the garment， all its buttons were gone save one. The second button from the top alone remained. The coat was fastened by other twine strings tied through the buttonholes and other holes rudely pierced in the opposite side. There was never such a weird garment so fantastically bedecked and of so many mottled hues. The lone button was the size of a half?dollar， made of yellow horn and sewed on with coarse twine”［3］.在这段描写中，欧·亨利不露声色、让人无法觉察地在小说冲突发展的起源设置了伏笔，与小说结尾“我”扔到坎伯兰河里的那枚半个银元大小，上面还连着蓬散的粗麻线的黄牛角大衣纽扣形成呼应，暗示着谋杀卡斯韦尔的凶手就是凯撒大叔。而小说的主人公“我”则为了保护凯撒大叔，销毁了证据，做了谋杀案的事后同谋。
《市政报告》中的第三个伏笔是主人公“我”付给凯撒大叔的那张“饱经沧桑的”一元钞票。欧·亨利笔下的这张钞票是这样的：“钞票缺了右上角，中间是破了以后又粘起来的。一条蓝色的砂纸粘住破的地方，维持了它的流通性” ［2］。“Its upper right?hand corner was missing， and it had been torn through the middle， but joined again. A strip of blue tissue paper， pasted over the split， preserved its negotiability”［3］.随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展开，欧·亨利再次提到这张特别的一元钞票：“阿扎里亚·阿黛儿打开一个破旧的小钱袋，取出一张一元的钞票，那张钞票缺了右上角，中间是破了之后又用一条蓝砂纸粘住的。正是我给那个海盗般的黑人的钞票一准没错” ［2］。 “Azalea Adair opened a tiny， worn purse and drew out a dollar bill， a dollar bill with the upper right?hand corner missing， torn in two pieces， and pasted together again with a strip of blue tissue paper. It was one of the bills I had given the piratical Negro—there was no doubt about it”［3］.当小说主人公“我”再次在酒吧遇到卡斯韦尔时，这种一元钞票出现在了卡斯韦尔手中：“他像炫示千百万元钱似的掏出了两张一块钱的钞票，把其中一张扔在酒吧上。我又看到了那张缺掉右角，中间破后用蓝砂纸粘起来的钞票。又是我的那一块钱。不可能是别的” ［2］ 。“With an air of producing millions he drew two one?dollar bills from a pocket and dashed one of them upon the bar. I looked once more at the dollar bill with the upper right?hand corner missing， torn through the middle， and patched with a strip of blue tissue paper. It was my dollar bill again. It could have been no other”［3］.在整个故事发展的过程中，欧·亨利没有直白的点明凯撒大叔用他软磨硬泡得来的那张神秘的一元钞票接济阿戴尔小姐，也没刻意地去描写卡斯韦尔如何从阿戴尔小姐那里夺得这张特别的一元钞票，但欧·亨利在设下悬念后， 时不时地点一点伏笔内容，处处给读者以暗示必然要产生的某种结局，增强了小说的戏剧性， 让读者心里产生种种设想， 起到扣人心弦的作用。
(六) 引经据典
引经据典是《市政报告》的一大特色。在小说中，欧·亨利频频使用典故来增强了小说的厚重感，以此来体现小说主题的深度及广度［8］。譬如，故事开始，“我”下了火车后，乘坐一辆老式的马车去旅馆时，欧·亨利就引用了英国作家狄更斯小说《双城记》中的人物，西德尼·卡顿上断头台的典故，把“我”乘坐的马车说成是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中押送死刑犯上断头台中用的马车。又如，为了突显旅馆服务的漫不经心，欧·亨利引用了美国作家华盛顿 · 欧文《见闻札记》中性格温和、一觉睡了二十年的瑞普·凡·温克尔的典故：“旅馆的管理是无可指摘的，招待也带着细致的南方的殷勤，只不过像蜗牛爬行那么慢，像瑞普·凡·温克尔那么乐天” ［2］。“The management was without reproach， the attention full of exquisite Southern courtesy， the service as slow as the progress of a snail and as good?humored as Rip Van Winkle”［3］.再如，欧·亨利在为旅馆里痰盂旁边那些饱受口痰之苦的瓷砖叫屈的时候，欧·亨利风趣里使用了狄更斯小说《马丁·朱述尔维特》中脸色苍白、体弱多病的年轻记者杰斐逊·布里克（brick）来指代瓷砖：“但是，倒霉的杰斐逊·布里克啊！那瓷砖地─那美丽的瓷砖地！”［2］ “But， shades of Jefferson Brick! the tile floor—the beautiful tile floor!”［3］
二、结束语
《市政报告》是美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它是欧·亨利众多小说中，写作手法最为独特和新颖的一篇短篇小说。是当之无愧的小说创作中的艺术杰作。在这篇小说中，欧·亨利巧妙地运用铺垫式的开篇风格、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丰富的修辞手法、独具特色的人物描写、精彩的伏笔以及引经据典等丰富的写作手法，营造出跌宕起伏、扑朔迷离以及耐人寻味的故事背景和基调，给读者提供了独特的文学审美视角。让读者在诙谐的、睿智的欧氏文风中，体验《市政报告》独特的文学魅力，从而深刻地理解和体会欧·亨利笔法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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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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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杨超龄.伏笔［DB/OL］.http：//web.etiantian.com/staticpages/study/question/question5770144.htm.
［7］维基百科.祖鲁王国［DB/OL］.http：//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7%A5%96%E9%B2%81%E7%8E%8B%E5%9B%BD&oldid=30754791.
［8］任维东.引经据典的技巧［J］.中学生：作文版，2005(11)：2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