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 朱玲玲
【摘 要】本文就卢梭的教育哲理巨著《爱弥儿》中的生命教育思想进行浅要探析,试图取长补短,理顺当下生命教育的教学逻辑顺序,突出生命教育的教学重点,丰富和完整生命教育的意义,促进生命教育的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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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爱弥儿》 生命教育 自然生命 人文生命
《爱弥儿》是卢梭的经典教育哲理巨著,以自然主义教育理念著称,对后世教育思想理论的发展有着颠覆性的影响。不仅如此,书中无处不在的生命教育理念也启迪人们追寻更加完备的生命教育,实现生命的完整与健全,进而拥有更加完美的人生。
一、《爱弥儿》内容概要
《爱弥儿》是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教育家让·雅克·卢梭(1712-1778)所著,是其通过描述对爱弥儿的教育过程来反对封建教育制度、阐述他的资产阶级教育思想的教育巨著。书中描述了卢梭扮演的教师对他构造出的学生——爱弥儿进行的有关成长每一阶段的教育全过程。全书共分为5卷,主要包括体育教育、感官教育、智育教育、道德教育和爱情教育等几个方面,重点表达了其自然主义教育主张,即人生来是自由的、平等的、性善的,只有在自然状态下,每个人才能充分享受这份天赋的权利,所谓的文明社会正是人们失去自由、平等、善良的枷锁。因此,为了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状况,他主张对儿童进行适应自然发展过程的“自然教育”,培育资产阶级理性王国的“新人”。
整部著作中,卢梭在论述教育思想和追求的同时也折射出生命教育思想,这对学生的成长过程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爱弥儿》中的生命教育思想
1、生命的定义及生命教育的内涵
(1)生命的定义。伴随着人类的发展,生命的含义也不断丰富。在教育学里,生命,既指生物学意义上的肉体自然生命,亦指经济学意义上的经济生命,同时更加意味着精神领域的精神价值生命和社会生命。郑晓江教授指出,“人不仅仅有自然生命,更有血缘的、人际的社会生命,还有精神的超越生命”。①这种区别于自然生命的精神价值生命、社会生命统称人文生命,因而完整的生命,是自然生命与人文生命的统一。
(2)生命教育的内涵。“生命教育”的概念是1968年美国学者杰·唐纳·华特士针对美国社会出现的毒品泛滥、药品滥用以及艾滋病蔓延等诸多危及生命的不良现象首次提出并实践的,紧接着又被澳大利亚、日本以及我国港澳台等国家及地区逐渐推广和发展。而区别于西方国家在教学中对预防艾滋、防范暴力、药品滥用、性混乱等直接给予自然生命以预防和教育,亚洲的日本、我国的港澳台和大陆地区,生命教育的内涵偏则偏重于对受教育者的心灵教育。
生命教育是指在教导学生获取生命意识、保全自然生命的基础上,帮助其发觉生命意义,发挥生命价值,助其成为身心健康、生命价值和意义得以实现的完整生命体的教育。从生命的构成来看,生命教育也就是让学生的自然生命和人文生命和谐统一发展的教育,就是自然生命教育与人文生命教育的结合;具体来说,自然生命教育就是针对生命载体的教育,包括生命安全、饮食安全、交通安全、健康知识以及人的生和死的教育;人文生命教育包括生命的价值、意义、人生观、生命观及生命质量提升等的教育。②
2、《爱弥儿》中生命教育思想的体现
《爱弥儿》中,教师的教学实践是随时随地、轻松自由地使爱弥儿获取知识、启发心灵的过程。具体来说,其中的生命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
(1)“以生为主”的自然生命教育理念。《爱弥儿》中卢梭倡导的是“以生为主”的教育。他认为,“自爱始终是很好的,始终是符合自然的秩序的。由于每一个人对保存自己负有责任,因此,我们第一个最重要的责任就是而且应当是不断地关心我们的生命”。③“如果他对生命没有最大的兴趣,他怎么去关心它呢?因此为了保存我们的生存,我们必须要爱自己”,“从这种情感中将直接产生这样一个结果:我们也同时爱保持我们生存的人”。④他十分重视儿童的自然生命保存,并由此发挥人文生命的力量,爱人爱己,这与自然生命教育对生命安全、人的生与死的教育理念完全一致。
(2)“长篇巨幅”的人文生命教育倾向。卢梭除了在爱弥儿年幼时期给予的保存自然生命健康的体育教育外,随着爱弥儿年龄的增长,他逐步在精神领域予以相应的教育内容,更加突出了自然生命保全之后,加强人文生命教育的重要性。并且,卢梭偏重于对爱弥儿内心价值世界的挖掘。这与生命教育中所倡导的关注自然生命的保全、强调人文生命的完善和升华不谋而合。并且,卢梭的教学设计也有着明显的人文生命教育的倾向。他带领爱弥儿来到乡村,让他在日常琐事中感受生命、接受教导,这种围绕着让学生体验生存感觉、培养生命意识、拥抱生命瞬间的课程设计都是在自然生命教育之后,强调人文生命教育的重要体现。
(3)“大写的人”的最终培育目标。《爱弥儿》中卢梭通过教学设计,让爱弥儿学会自己感受生命的生存感、需要感,明晰生命价值,进而对生命形成更高层次的理解、保护、尊重和创造,并最终成为“大写的人”;而这,正是生命教育所期盼实现的教学培养目的。
三、《爱弥儿》对当下生命教育的启发
1、当下生命教育实施现状
在以“快”、“忙”为标签的时代,人们失去了思索生命的时间,对生命的概念也逐渐变得模糊,加之近年来,国内外社会对践踏生命的报道层出不穷,对生命、生命的方向、生命的价值与意义的探讨,一度有所扭曲,生命教育的开展迫在眉睫。而在我国,生命教育事业生长的土壤仍然十分贫瘠,具体体现在:
(1)生命意识扭曲。早在2003年一篇题为《当代大学生生命意识状况调查报告》的文章中就曾指出,当问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有无自杀念头”时,有32.20%的学生选择了“有”,其中有6.80%的学生经常有自杀念头;当问及“遇到他人冒犯时有无杀人念头”,有34.60%的学生选择了“有”,其中7.40%的学生经常有杀人的念头。⑤大学生,作为高知群体,理应对生命有最起码的认识与尊重,然而这一调查数据以及为人们熟知的“马家爵案”、“清华朱令案”、大学生跳楼自杀等的发生都在不断提醒教育工作者,当下学生的生命意识逐渐变弱,生命观被不断扭曲。
(2)引入时间短暂。相较于早在上世纪60 年代就开始将生命教育列为学校教育科目的美国、澳大利亚和日本,我国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才真正开始生命教育历程,其中以港台地区较为卓越。如台湾,经过多年的探索,不仅在生命教育素材、网站建设上卓有成效,而且还举办了生命教育博览会,成立了生命教育委员会,并将2001年确立为“生命教育年”。而大陆地区生命教育引入时间则较短。2004年辽宁省启动了中小学生命教育工程,同年,上海市出台《上海市中小学生命教育指导纲要(试行)》,而后的十年,国内其他部分省份和地区才陆续开展生命教育。
(3)开课现状不容乐观。由于“重学分轻育人”的教育思想根深蒂固,时至今日大陆开设生命教育课的学校较少,而部分开设生命教育课程的学校在教材建设、师资配备等方面尚未形成体系,生命教育一般仅穿插在安全教育、思想政治、心理健康等课程之中,生命教育被严重地弱化。并且由于传统的以分数为考核标准的教学理念的影响,生命教育的教学成效往往被分数代替,如2005年复旦大学增设“生命教育”为2个学分的选修课。试图通过修学分的方式来引导学生学习,这不仅扭曲了生命教育的教学意义同时也易使学生产生以通过考试为学习目的的错觉。而任课教师由于受教学任务的局限,颠倒了以学生为主、将生命自由与成长还给学生的教学理念,使得教学缺乏自由、创新和实际成效。
2、《爱弥儿》对当下现状的启示
《爱弥儿》中充满着卢梭的寄托,它让自然主义教育理念生根发芽,同时其中包含的生命教育思想也促进了人们对其教育价值的不断探讨。但爱弥儿的结局并不圆满,或许卢梭是在发泄他对所处时代的不满,但这种发泄落于现实中则必须避免。因而,联系现状辩证地看待《爱弥儿》中的生命教育历程,对推进当下生命教育走向完备具有重要意义,具体表现在:
(1)教学起点的纠正。卢梭以体育为教学起点,有利地保全了爱弥儿的自然生命,但他把自然生命与人文生命相分离的思想是不理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人具有生存、享受和发展三个需要,三者之间是同时并存的。具体到生命教育教学中,生存需要即对生命的需要,是对自然生命和人文生命并存的需要。只有让受教育者感受并拥有生命的需要,才能激发起其满足发展需要的动力,才会让享受需要成为可能;只有让受教育者对生命具有需要,才能承担起生存与发展;只有让受教育者对生命加以肯定,才能在生存和发展的时候享受生命,最终获得生命的健全和完整。因而在生命教育中,应全面的、从生命发展的全局进行教育,将自然生命教育与人文生命教育同步教学,纠正以自然生命教育为先的错误顺序。
(2)教学重点的把握。在生命教育教学中,对生活能力的培育即自然生命教育,对生命能力的培育即人文生命教育,而目前生命教育的现状就是人文生命教育处于次要地位并收效较差。这一点卢梭早在《爱弥儿》中就告诫我们要将生命教育的重点置于人文生命教育上,这必须是教学的重点。并且,他很好的用书中的教育体验告诫到,学生应成为教学的主体,整个教学过程应以学生的实际需要和期望的效果为主,把生命教育的教学解放还给学生自己。
(3)教学终点的重塑。生命教育应以实现受教育者生活能力的保全、生命能力的健全、生命意义的完全与实现为终极目标,使受教育者的自然生命与人文生命真正完全与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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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①郑晓江,《从生命教育兴起的背景看中国生命教育的特色》[J].《思想教育理论》,2007(10):8-13
②何焕好,《论大学生人文生命教育与团队心理训练》[J].《华章》,2010(16):99
③刘莎莎,《从〈爱弥儿〉中探索卢梭的生命教育理念》[J].《阿坝师范高等学院学报》,2009(4):92-94
④卢梭三著,陈惟和等 译:《卢梭民主哲学》[M].九州出版社,2004:261-262
⑤连淑芬、魏传承,《当代大学生生命意识状况调查报告》[J].《思想理论教育》,2007(2):61-65
(作者:张旭,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副教授;朱玲玲,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2012级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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