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林迪慧
大胆又令人印象深刻的伯明翰图书馆是入围2014 英国皇家建筑师学院斯特灵奖大奖（2014 RIBA Stirling Prize）的6幢建筑之一。
作为伯明翰市政府“20 年大城市规划”的重要市政建设项目，这座图书馆经历了7年才得以修建。2002 年，理查德? 罗杰斯曾经受聘来设计这座图书馆，但由于预算问题遭到了市议会的否决。2007 年举办第二次设计竞赛，David Adjaye 等参赛，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2008 年7 月，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再次组织了一次国际竞赛，从百余名参赛者中挑选了七名建筑师。8月初，Mecanoo 建筑事务所和结构工程师Buro Happold 赢得了比赛。2013 年9 月，这座耗资1.88 亿英镑、面积为3.1 万平方米，楼高10 层约60 米，迄今为止欧洲最大的公共图书馆正式向公众开放了。
设计师的灵感
2008 年，建筑设计师Francine Houben和她的丈夫第一次来到了英国伯明翰。Mecanoo 建筑设计事务所是7 支竞标新伯明翰图书馆项目的国际事务所之一，在这个工程中还包含REP 剧院的改造。业主希望选出最优秀的设计团队来为他们建造最理想的建筑，将他们渴望创造与革新的野心在这间图书馆中实现，并使其成为全欧洲最大的图书馆，拥有每天可以接待1 万人的能力。
伯明翰是一座汇集了不同文化背景的多元化城市，无论文化还是建筑，都独具特性。原来只是一个小村庄，14 世纪成为一个大镇，工业革命后，由于附近发现煤矿，城市迅速发展起来，城市人口1800 年为75000 人，1900 年为65 万，1889 年才被列入英国城市名录。它是欧洲最年轻的城市之一，总人口的25% 都是25 岁以下的年轻人，同时它还是全英国仅次于伦敦的学生最多的城市。
图书馆的负责人Brian Gambles 表示，他们希望建成的伯明翰图书馆会成为一个集学习、信息和文化于一体的中心，并且帮助促进整个伯明翰地区知识经济的蓬勃发展。它同时也要是城市的社交中心，将各年龄、文化和背景阶层的人联系起来。现代图书馆已经不仅仅是纯粹的只有书籍的地方，它还是一个可以满足人们多元化需求的场所。由于现代化技术的飞速发展，图书馆的服务已经超越建筑本身的物理边界，运用先进的数字化技术为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服务。最早的伯明翰图书馆始建于1865 年，这个建筑在1879 年被烧毁，里面的藏书也损失殆尽。后来当地居民组建了“我们的莎士比亚俱乐部”，公民们发起了一项让他们颇为自豪的运动，让这里成为世界上收藏莎士比亚书籍最多的地方之一。这就是今天新伯明翰图书馆莎士比亚纪念中心的前身，这里如今拥有全球规模第二大的莎士比亚著作收藏，有4.3 万本各时期出版的莎士比亚著作。
在伯明翰的时候，建筑师Francine Houben 夫妇在城市内进行考察和拍摄，以期通过自己的观察找出这个城市的特色。他们发现这座城市有许多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走过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就像是走在电影的慢镜头中，工业时代的气息扑鼻而来。伯明翰甚至拥有比威尼斯还要多的运河，这些狭窄的运河都是在18-19 世纪之间开凿用来运输煤炭的。当然这里还有许多别的时期建造的建筑，他们的建造年代相距甚远，其风格也是各有特色。
建筑师还发现伯明翰是一个建在丘陵上的城市，除了它的主城区部分。她喜欢这样的坡度，让她想起了家乡荷兰南部的Limburg（林堡），火车的铁轨沿着山脉的起伏时隐时现。伯明翰位于英国的中心也是全英铁路交通的枢纽，其中有一条铁路轨道穿过森特纳里广场之下，呈对角线形。这也启发了建筑师，他们也想给新图书馆设计一个地方的部分。
建筑师经过考察后着手设计，他们希望这栋建筑成为联系伯明翰城市生活不可或缺的纽带，它必须是一个真正属于人民自己的地方，魅力十足，并且有着足够的亲和力，除此之外，还可以启发不同背景和年龄层的人们。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众建筑，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皆如此。建筑师希望当人们走入这里时，就像步入一个发现之旅。
图书馆内部的环形设计是建筑师思考之后的结果，相互连接重叠的圆形大厅打造了图书馆纵向上的循环路线。与传统图书馆长方形的设计不同，环形的设计将图书馆内部的景象“卷”了起来，如果人们没有耐心，将很难看到每一层的全貌。沿着则有的弧度层层向下，就会到达底层的地下部分，与经过广场的火车轨道相近，当人们到了森特纳里广场后又会重新走到地面上。就这样，设计师创造了一条室内的“红线”，逐渐向参观者展示着图书馆的全貌。
2008 年，当建筑师得知自己的设计方案中标后，他们用了3 个月的时间挑选了承建商，之后，建筑师再一次来到伯明翰，在当地历史学者的指导下进行后续调查。他们发现，当地的建筑多为红色或蓝色的砖墙，当然也有许多钢铁结构，到了19、20 世纪，石灰岩作为极具代表性的材质被广泛运用，而在过去的50 年内，建筑材料的种类也变得更加丰富，包括混泥土、玻璃、新式红砖等。所以，应该选择使用什么样的材料才能让新建筑跟这个城市很好地融为一体让建筑师煞费苦心。
人民的宫殿
除了图书馆的建筑，旁边的REP 剧院也需要改造。建成的图书馆、重新改造的REP 剧院与旁边的Baskerville House 并肩而立，这三个建筑体成为森特纳里广场上的三座“宫殿”，每一座建筑都有其独特的风格。Baskerville House 以石灰岩为主的材料始建于1938 年，Rep 剧院则是一座典型的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建于1971 年。而矗立在这两栋建筑之间的图书馆的里面则被建筑师用静止的金属工业制作出交错的圆环来进行形式的表达。
图书馆的每一个空间都有其独特的个性，不至让人迷失方向，在图书馆的顶楼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圆形大厅，就是莎士比亚纪念中心。
从平面设计上而言，建筑师最大的限度地开放了公共空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并没有把档案馆安排在地下室，因为这里有许多珍贵的档案应该被展出而不是被埋没。这个多功能空间要达到每天接待1 万人的流量，显然需要更多楼层才能容纳。建筑师在层与层的中间设计中间楼。这样的设计，让北部柔和的光线也得以射入室内的深处。孩子们的图书馆和音乐图书馆在第一层，室外的广场也可用作表演场地。当这里有音乐传出的时候，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行走的人们都可以沉浸在这动人的音乐中。
整个建筑都是围绕着建筑主体的圆形大厅展开。圆形大厅将上下最主要的3 个功能空间连接起来：公共图书馆、画廊的开敞平台和专供学者与专家做深入研究的图书馆。图书大厅本身有5层，这里可以被用作新书发布，也可以举办其他相关的活动。来此的人们可以通过自动扶梯和自动坡道在空间中随意穿梭。升降梯可将人们带到秘密花园，在这一层还有员工休息室和供公众公用的会议室。人们也可称作升降梯直达顶层的莎士比亚纪念中心。人们可以通过这些定向的扶梯，到达图书馆的各个角落。
建筑的外立面仿佛是一件精致的镂空雕花外衣，外衣的花样由多层的圆叠加而成，彼此交织环扣，同时又不会有沉重的密封效果。如此夸张的装饰也是为了体现出伯明翰当地的特色。200年来，伯明翰一直被认为是世界主要的珠宝生产中心，而著名的Jewellery Quarter 则是生产制造这些珠宝的主要地方，当地金银匠的手工艺可谓登峰造极。采用这样的工艺手法做出外立面的图案无疑是建筑师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些手工艺人致敬。人们可以将这个基本元素想象成任何可比的符号，比如象征奥林匹克的圆环或者国王的指环。
事实上，这个设计最精彩的地方是在室内，室外的光线透过这些优美的图形会在室内形成动人的光影，让人难以忘怀。圆形的大厅和室外墙面上的这些环形图案，让建筑就像是在唱一曲关于环形的赞歌，用最简单的图形表达最深远的寓意。
在做室内设计时建筑师着力于打造一个便利的空间，室内设计的风格既要精致而鲜明，又要便于维护和保养。图书馆内色彩大都保持了材料原有的色泽，天然的石材，白陶的地面，橡木、金属、玻璃材质等的使用，让人觉得温暖亲切。而剧场的主要材质则是混凝土，在这里色彩的共舞让人目眩神迷。值得一提的是，伯明翰图书馆将水循环利用系统与地源热泵有效结合，曾被英国绿色建筑评价体系评定为特优建筑。
总之，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伯明翰图书馆的直起绝对是建筑和设计界可以谈论的话题。围绕着这座建筑的嗡嗡声永远支配着市中心并掌管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