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成
(云南大学 大学外语教学部, 云南 昆明 650091)
摘要:由于语言的基础是词汇,而词汇的核心是词义,因此一词多义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语言现象。一直以来,隐喻和转喻常常只是被当作修辞手段进行了研究,没有揭示出二者的实质。本文从认知的角度对隐喻和转喻进行了研究,指出了二者是词义演化和一词多义的认知机制,这样,就把认知主体“人”包含了其中,抛弃了对语言进行封闭式的、内省式的研究。此外,范畴化作为人类认知世界的一种重要的方式,具有重要的认知属性,而人体词作为人类认知世界的起点,是认知的“元概念”,因此,对英汉人体词一词多义的转义范畴的对比研究具有重要的触及认知主体思维模式和认知方式本质的认知意义。该项对比研究不仅对于词义演化和一词多义有更深入的认识,而且对于认知主体的思维特点也会有更深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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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英汉对比;人体词;鼻;一词多义;转义范畴;
中图分类号:H 313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4.390X(2015)01.0076.06
收稿日期:2014.08.18修回日期:2014.09.17网络出版时间:2015.01.0713:06
基金项目:浙江省哲社规划课题“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中人体词的认知与翻译研究”(12JCWW23YB);云南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青年研究基金“从隐喻和转喻的视角看待英语头部人体词一词多义认知语义网络及启示”(14YNUHSS001)。
作者简介:刘志成(1978—),四川成都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英语认知语言学研究。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53.1044.S.20150107.1306.016.html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Categories of Semantic Extension
of Polysemy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Body Terms
“Nose” and “Bi” from the Cognitive Perspective
LIU Zhicheng
(School for Non?English Major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Abstract:Vocabulary is the foundation of languages, and the core of vocabulary is meaning, so polysemy is a very important language phenomenon. For a long time, metaphor and metonymy have been studied as rhetorical devices, which failed to reveal the nature of the two. This paper attempts to study the two from the cognitive perspective, in this way, to include the cognitive subjects“the person” and abandon the enclosed, introspective study of the language. In addition, categorization is an important cognitive means of humans, and body terms, as the cognitive starting point of the world, are the“meta?concepts” of cognition, so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categories of semantic extension of polysemy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body terms from the cognitive perspective has important cognitive meaning to touch the thinking modes and cognitive means of the cognitive subjects. This study can not only contribute to a deeper understanding to the semantic evolution, but also can contribute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to the thinking and cognitiv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gnitive subjects.
Keywords: English and Chinese comparison; body terms; nose; polysemy; categories of semantic extension
人类认知世界的规律是由近及远的,不管是中国古代哲人认为人类认知世界的规律是“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还是西方古代哲人认为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古希腊著名哲学家Protagoras普罗塔哥拉曾指出:“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1]。可以看出,中西方民族都认为人体是认知世界的起点,因此人体词是人类认知世界的“元概念”;此外,一词多义是语言中非常普遍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现象,它是认知主体与客观世界在相互作用的情况下对客观世界进一步认识深化和扩大的结果,英汉人体词均具有一词多义的现象,人体词是如何在原型义或者叫本义的基础上实现词义拓展的,不仅有助于揭示词义演化的规律,而且对于揭示认知主体的思维模式和认知方式也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隐喻和转喻的认知属性
隐喻和转喻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千古之谜,对其研究进行了几千年,相继出现了众多的学说,比如亚里士多德提出的“比较论”,亚氏指出:“使用隐喻须首先在‘同种同类的事物’间发现‘可资借喻的相似之处’”。亚氏还指出:“用一个表示某物的词借喻它物,这个词变成了隐喻词”[2]。此外还有古罗马修辞学家昆体良(Quintilian)提出的“替代论”观点,昆氏指出“隐喻只是点缀在风格上的高级饰物”。然后Richards在1936年首先提出了隐喻互动论,将表示两个不同事体的思想并置,就可互相作用,产生隐喻义[1]。这些对隐喻的研究都没有揭示隐喻的本质,LAKOFF,JOHNSON指出:“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不仅在语言中,而且在我们的思维和行动中都是这样”[3]。同时LAKOFF,JOHNSON还指出:“转喻是一种概念现象,是一种认知过程。是借助一个‘参照点’和‘显著度’来建立本体和喻体之间的心理联系。转喻也是基于人体经验的,其实质是概念性的,是一种自发的、无意识的认知过程,因此成为丰富语言的重要手段”[3]。可见,二者是从认知的角度对隐喻和转喻进行了研究,拓展了对隐喻的研究。
第1期刘志成:英汉人体词“nose”和“鼻”一词多义转义范畴认知对比研究
云南农业大学学报第9卷
二、一词多义的认知理据
随着人类认知能力和抽象思维的发展,人类认知世界的范围逐渐扩大,如果仍然保持一词一义,势必导致词的数量无限增多,人类对词汇的记忆也将不堪重负。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词多义,让一个词承担多个认知信息,不仅可以减少词汇总量,而且可以降低人的记忆负担。美国著名学者ZIPF(齐夫)就曾指出:“无论是单个的还是集体的,各种行为都含有省力原则,其中也涉及到言语行为中所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则。”[4]法国语言学家MARTINET(马丁内)也指出:“语言进化发展受两个相互矛盾的因素影响:一是人类交际的需要;二是人类往往想将其心智和身体活动降到最低程度的特性。人的这种生理、精神上的天然倾向和交际需要构筑了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人类言语行为与其他的事物一样,都遵循省力原则”[5]。正是基于此,“多义成为人类话语的一个基本特征”[6]。让一个词多几种含义,远比造一个新词省力和经济得多,这是语义发展的基本规律,这也正是一词多义出现的理据和现实驱动。
UNGERER,SCHMID认为:“隐喻和转喻都是语义构建的基本模型,两者都以经验为理据,成为多义生成的主要方式。在由一词表达的相互关联范畴组成的复杂网络建构中隐喻和转喻起着关键作用”[7]。这为语义转移提供了认知路径和理论依据。
ULLMANN指出一词多义(polysemy)是人类话语的一个基本特征,而比喻性语言(figurative)是造成一词多义的主要原因[6]。正如Taylor指出,多义词是具有多个离散而又相互关联的意义的范畴,该范畴是一个多中心结构(polycentric structure),含有多个原型(prototype),这些原型通过家族相似性实现相互关联。而范畴拓展的过程就是词义由单中心结构(monocentric)向多中心结构发展的过程。这种多中心结构实际上就是人类对客观事物进行重新范畴化和概念化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通过隐喻和转喻共同实现的[8]。可见,一词多义就是通过隐喻和转喻的共同作用,在原型义的基础上向外实现拓展的。
三、范畴与认知的关系
范畴化(categorization)的过程实际上是人类对客观世界分类的过程。这个过程实际上也就是人类认知客观世界的过程,范畴化的过程体现了人类认知特点。
可见,对人体词引申义项所属范畴的考察是揭示认知主体认知特点和思维方式的重要维度之一。因为词义拓展的范畴能反映人类认知世界和划分世界的标准。本文对词义拓展所属范畴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考察:其一,拓展的词义义项分布在哪些范畴;其二,拓展的词义义项所在的范畴的义项的多少。通过这两个维度来考察英汉民族的认知特点和思维差异。正如张敏指出:“人类概念范畴的形成受制于人类感知及运动机能的特性,人的心智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人类概念系统是人类经验的产物,而经验是通过人体获得的。因此,概念结构既来自人类身体和社会经验的结构性质,也来自人类的天赋认知能力。”[9]也就是说,“范畴化”过程就是人类的一种认知过程。
范畴在认知语言学中是个用途很广的概念。简言之,范畴指把具有相同属性的事物进行归类。人类根据自身的经验以及对客观事物属性的了解而对事物进行归类以便对客观世界更好的认知。可以说,范畴化是人类在对客观世界在认知的基础上的重新划分,由于不同的认知模式和思维方式以及不同的身体体验,从而导致不同民族对客观世界划分的范畴不同。
“范畴(category)”最早是由亚里士多德在其《工具论·范畴篇》里提及的,亚氏认为:“面对丰富多彩的自然界,必须提炼出能反映事物本质的普遍概念,这种概念可以用‘是’或者‘有’二分法进行归类,这就是‘范畴’”。亚氏从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出发,把“范畴视为对客观事物不同方面进行分析而得出的基本概念,并论述了著名的十大范畴:实体、数量、性质、关系、时间、空间、姿态、状况、活动、遭受”[10]。可见,范畴是亚氏对世间万事万物最广义的分类,体现了认知主体的主体意识,是人类理性认识世界的前提。
“范畴”在我国古代哲学史上也具有重要的地位,体现了我国先人认知世界和划分世界的能力,比如我国春秋战国时期著名的古籍《尚书·洪范篇》就提到“洪范九畴”。这种范畴观反映了我国先人对世界认知和概括的能力,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范畴化”(categorization)的过程就是范畴建立也即是概念形成的过程。王寅曾定义范畴为:“人们划分范畴的过程和方式,体验哲学和认知语言学将其描写成为‘人们基于互动经验,对外界事体(事物、事件、现象等)的属性进行适度概括和类属划分的心智过程或理性活动’”[10]。
因此,对范畴化的考察无疑是对不同民族思维特点和认知习惯考察的重要标准,比如,英语中“spring”可以表示“泉水”、“春天”,但在汉语中这两个义项却属于不同的范畴。
可见,范畴化的过程充分体现了人类主体性地位和认知主导地位。范畴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人类认知的过程,正如张敏指出:“认知语言学家分析多义范畴的方法对历史语言学的研究(如词义引申和实词虚化)的分析有重要价值”[9]。
而对一词多义义项范畴规律的揭示无疑有利于揭示认知主体对世界范畴化的特点。因为“范畴化的表现就是概念”[11]。
历来对范畴的划分没有明确的标准,亚里士多德曾提出著名的语义范畴理论,列举了十种范畴:“本质、数量、性质、关系、地点、时间、姿态、状况、活动、遭受”[12]。而《同义词词林》则把词类分为:人、物、时间与空间、抽象事物、特征、动作、心理活动、活动、现象与状态、关联、助语、敬语等十二个范畴。1982年版的《罗杰词典》(Roget′s Thesaurus)把词义分为6大范畴;《朗文多功能分类词典》则把词类分为14大类;《现代汉语分类词典》把词分为17个大类。
正如崔希亮所言:“事实上,无论是具体的还是抽象的事物,没有人能提供全部的范畴”[13]。基于此,詹卫东指出划分词义范畴的一个原则:“语义范畴的设置应该是目标驱动的,遵循实用主义的原则,即在明确的目标下,所确立的语义范畴如果做到够用就可以了”[14]。
本文按照赵倩的词义划分范畴,根据实用主义的原则,把词义划分为十一个范畴,而且也只列出引申义所属的大致语义范畴,不再进行其他分类[15]。这十一个范畴为:(A) 人体构件(如肾:人和动物的泌尿器官);(B) 人(如手:专司某事或擅长某种技艺的人);(C) 非人实体(如脚:支撑事物的脚);(D) 抽象事物(如首:要领);(E) 思想感情(如肺:比喻内心);(F) 行为活动(如目:看、注视);(G) 空间方位(如脚:物体的下端);(H) 时间(如鼻:创世、开端);(I) 性质(如背:冷僻);(J) 计量单位(如发:古代长度单位,尺的万分之一);(K) 虚义范畴(如耳:一般放于动词后表示“而已、罢了”)。
可见,范畴化具有重要的认知属性,能体现认知主体的认知特点和思维特点。
四、“鼻”的语义范畴分布规律
为了体现义项的全面性和权威性,本文所选取的语料分别来自于《汉语大词典》(全22册,罗竹风主编),《英汉大词典》(第2版)陆谷孙主编。
从《汉语大词典》、《说文解字》中,我们可以查出“鼻”的本义,或者说称为原型意义为:“人和动物呼吸兼嗅觉的器官。”《说文解字》对鼻的定义为:“引气自畀也。从自畀。凡鼻之屬皆从鼻”。汉语“鼻子”的义项如下,除去一个本义,其引申义共10项。
(1) 呼吸兼嗅觉的器官;(2) 用鼻子闻;(3) 器物隆起或突出部分,印纽;(4) 器物隆起或突出部分,鞋面前端向上弓起处;(5) 器物隆起或突出部分,古铜镜背面的把手;(6) 器物隆起或突出部分,花或瓜果的柄或蒂;(7) 壶嘴;勺的口部;(功能:倒水与呼气)(8) 器物上带孔的部分;(9) 穿兽鼻;(控制)(10) 创世,开端;(11) (方言称)奴隶。
(一)“鼻”的转义范畴分布
根据11个义项的语义特点,除去1个本义,共有10个引申义,可以把其归为4个范畴,其中7个范畴缺失。缺失的语义范畴是:(A)人体构件;(D) 抽象事物(如首:要领);(E) 思想感情(如肺:比喻内心);(G)空间方位;(J) 计量单位(如发:古代长度单位,尺的万分之一);(K) 虚义范畴(如耳:一般放于动词后表示“而已、罢了”);(I)性质。为了更直观的认识,列表如1。
由表1可以看出: 非人实体范畴的义项数目最多,达到6个义项,其次是行为动作有2个义项。其余义项数目均是1。缺失了7个语义范畴:分别是人体构件,思想感情,空间方位,计量单位,虚义范畴,性质范畴和抽象事物范畴。
(二)“鼻”出现转义范畴空缺的原因
首先,表示人体构件义项属于“鼻”的原型义,不属于转义范畴。
思想感情义项常常由内脏器官或者大脑引申出来,位于面部的鼻子很难引申出具有抽象含义的如“爱,恨”等思想感情的义项。
“鼻子”不能引申出具有空间方位的义项是由于鼻子处于面部的中心,既没有对称性可以引申出“边”或者“面”的意思,周围被嘴、眼、脸颊等包围也不能形成上下,左右的概念,因此很难引申出方位义项。
“鼻子”不能引申出计量单位是由于:其一,在实际生活中,不可能拿鼻子去真正测量一件事物,不具有可操作性;其二,更关键的是每个人的鼻子大小是不一致的,因此测量过程中没有统一的标准。所以不能引申出“计量单位”义项。
不能引申出虚义范畴是由于,“鼻子”只能引申出名词和动词义项,没有表示虚义范畴的虚词。正如黄碧蓉指出:“虚义范畴人体词只能做语气词、连词、副词和代词”[16]。
鼻子作为人类呼吸兼嗅觉的器官,无所谓好坏之分,因此很难对鼻子定性,所以“鼻”不能引申出表示性质的范畴。
“鼻”不能引申出抽象事物的义项是由于鼻位于面部位置最居中,形貌最突显,给人的印象是最具体的,因此很难引申出表示抽象概念的义项。
五、“nose”的语义范畴分布规律
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对“nose”的定义为:“鼻子(呼吸兼嗅觉器官)”。
根据《英汉大词典》(第2版,陆谷孙),归纳整理,“nose”的义项(含原型义)共有16项,引申意义共有15项,如下所示:
(1) 鼻子(呼吸兼嗅觉器官);(2)(动物的)鼻口部;(3) 嗅觉,觉察力;(4)(干草、茶、酒、烟等的)气味,香味;(5) (对与己无关的事情的)探问,探看,干预;(6) (口)暗探,告密者;(7) 鼻状物,前端突出部,突出部分(如喷嘴、弹头、船头等);(8) 嗅,闻,嗅出;(动词)(9) 探出,觉察;(动词)(10) 用鼻子碰(或擦、拱);(11) 用前端推动,拱;(12) 使……的前端朝着特定方向;(13)(小心翼翼地)驾驶,引领;(动词)(14)(比赛中)勉强胜出;(15)(口)告密,当暗探;(16)(马的)鼻子的长度。
(一) “nose”的转义范畴分布
“nose”一共有16个义项,除去一个原型义,共有15个引申义项,按照其义项特点,可以分别归入如下范畴。
由表2转义的15个义项可知:
转义义项一共涉及到5个范畴,共有6个语义范畴缺失,缺失的范畴为:(A) 人体构件(如肾:人和动物的泌尿器官);(E) 思想感情(如肺:比喻内心);(G)空间方位;(H) 时间;(I) 性质(如背:冷僻);(K) 虚义范畴(如耳:一般放于动词后表示“而已、罢了”)。
转义义项最多的是行为活动范畴,占据义项9项,占据转义义项总量的60%,其次是抽象事物和非人实体范畴,各有2个义项;表示“人”和“计量单位”范畴的转义量各只有1个。由此可见,“nose”的转义义项主要来自于其功能,换句话说,对“nose”的认知主要是针对其实用性。
(二)“nose”出现转义范畴空缺的原因
对某些范畴语义缺失原因解释。没有出现人体构件范畴这是因为“nose”的原型义;没有出现“思想感情”范畴,是因为“思想感情”常常是由“内脏器官”或者“大脑”引申而来,再加之“nose”具有强烈的个性,每个人的鼻子不一样,很难形成统一的主观感情,因此不能引申出思想感情义;没有出现“性质范畴”的义项是因为,“nose”的功能决定了其是“呼吸兼嗅觉”的器官,其功能是中性的,很难形成好坏之别,因此不能引申出性质的义项;不能形成虚义范畴是因为其只能转义为动词、名词两种词性,故不能转义为虚义范畴。因为正如黄碧蓉指出:“虚义范畴人体词只能做语气词、连词、副词和代词”[16]。
另外,由于英语中nose除了用作名词外,还可以作动词使用,这种动词用法属于转喻思维模式[17],因此可以归为一个范畴。
六、英语“nose”与汉语“鼻子”语义范畴分布对比
首先,与汉语“鼻子”相比,最高义项所属的范畴有很大的差异,汉语最高义项范畴属于“非人实体”,而且主要是根据形貌引申而来,体现出较强的感性意义和形象思维能力;而英语最高义项范畴属于“行为活动”范畴,体现了较强的实用性和功能主义。由此可见中西方思维和认知的差异性: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自然科学薄弱,不善于理性思考,不长于动手能力,而且汉语语言文字本身赋予了中国人较强的形象思维能力;而西方人长于理性思维,自然科学较为发达,实证能力较强,同时,英语语言文字本身赋予了英民族长于逻辑思维能力,因为英语语法条理清楚,各个成分的功能独特而明显,因此注重事物转义的功能范畴和动作范畴也在情理之中。
其次,英汉“nose”和“鼻”分别涉及五个和四个转义范畴,且共有三个范畴一致,而范畴化作为认知主体一种重要的认知世界的方式,说明英汉民族认知方式的相似性,正如沈家煊指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人的认知心理不仅古今相同,而且中外相同”[18]。
再次,英语转义范畴有“计量单位”范畴,这是由“马的鼻子长度”引申而来,而这个义项明显来自于西方的赛马活动,这在汉语“鼻”的义项中缺失,这说明,词义是文化的载体。
综上可知,一词多义的转义范畴说明英汉民族的认知思维的共性大于个性;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同时也说明词义的拓展不是任意的,对语言的研究不能是内省式的、封闭式的研究,对语言的研究必须把认知主体和客观世界考虑在内。
七、结束语
隐喻和转喻作为一词多义的认知机制,也是重要的思维模式和认知手段。隐喻和转喻在词义拓展的过程中相互交织、共同作用。范畴化作为人类重要的认知手段,一定程度上体现和反映了认知主体的思维模式和认知特点。正如萨丕尔在《语言论》中指出“思维只不过是脱去了外衣的语言。”UNGERER,SCHMID也指出:“语言中词语所表达的意义,以及如何结合使用,取决于人们对于周围真实世界的感知和范畴化”[7]。可见,语言是思维的载体,通过语言去研究认知主体的思维特点和认知特点无疑是有助于研究认知主体的一个值得关注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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