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制度的经济效率分析
文/张义柱
【摘要】通过对科斯商品市场与思想市场的分析，揭示了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的关系，这一产权关系实质是要解决生产效率与交易效率的关系，即解决生产与产品使用的关系问题。而生产效率和交易效率的提高应建立在自由生产制度的基础上，调节自由生产制度的核心是调节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的关系，其理想目标是生产出来的产品没有过剩并得到充分的使用。在现实的市场经济中，这一问题归结为如何尝试建立劳动者的产权组织形式，以与资本雇佣制度展开产权组织形式的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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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产权；生产效率；交易效率；经济效率
【作者简介】张义柱，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制度经济学、宏观经济学。
现代市场经济是以个体利益为诱导的自主经济活动，它体现出了市场经济自身的自主性和活力，但也出现了产品过剩、劳动力过剩、资本过剩等严重的问题。这一问题可以通过产权制度安排解决。目前的产权制度安排只注重私人产权和生产效率，而忽视公共产权和交易效率。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产权组织形式的单一和垄断，使收入分配向资本倾斜，导致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能够完全交易。本文探索使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相统一，生产效率和交易效率并重，以从根本上提高整体经济效率。
一、对科斯提出的产权问题的两难选择
科斯提出的产权问题在思想市场中体现得特别明显。从思想产品的社会生产来看，它需要公共生产，即需要公共产权的安排，这样，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思想交流，从而有利于思想产品的生产。但这样的产权安排无法解决收入分配问题。因为思想产品都是公共的，按什么标准来进行收入分配呢？如果对思想产品的生产者进行收入的平均分配，思想产品的生产者就缺乏物质的激励和约束，大家的生产完全凭个人的兴趣，这样，思想产品的生产在个人的主动性上受到限制，个人缺乏提供思想产品的约束力和强制力。这就是说，这种产权制度安排在个人主动提供思想产品上缺乏强制力，这有可能使个人提供的思想产品减少，从这方面来看，这种产权制度的安排会减少思想产品的供给，这是不利于思想产品生产的一方面。
如果对思想产品进行定价，实行个人的生产和供给，这会增强思想产品提供者的物质激励，提高思想产品提供者的积极性和生产思想产品的主动性。但这会出现如下两方面的严重后果：一是从思想产品到物质产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用物质产品的收入去约束思想产品的生产，这无疑极大地限制了思想产品的自由生产；二是思想产品进行私人定价之后，思想的交流就要支付成本，在思想交流有成本的情况下肯定没有思想的无成本交流通畅，并且，物质激励越强烈，思想产品的定价就越高，就越妨碍思想的自由交流，这就不利于思想产品的生产。
从思想产品市场来看，无论是公共产权制度还是私人产权制度，都不是尽善尽美的，在实际的产权制度安排中应寻找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制度之间的平衡。
二、自由生产制度需要恰当安排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之间的关系
自由生产制度就是要建立生产者自主、自愿的生产制度。要建立自主的、自由的生产制度，首先要给予生产者一定程度的产权和藉此获得个人收入。自由生产制度有以下好处：首先，自由生产制度是生产者自觉、自愿地从事生产的制度。生产者从事生产，是出于自己的爱好、兴趣和个人的物质需要，它有内在的驱动力。这种情况下，生产者愿意自觉劳动，不需外部的强力组织，这就大大地降低了社会生产劳动的组织成本，从而大大节约了社会生产资源，提高了社会生产力。其次，自由生产制度尊重劳动者的意愿，提高了劳动者的主动性和创造性。自由生产制度是劳动者自主选择的生产制度，劳动者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特长，自主选择自己所从事的生产活动，这就发挥了劳动者自身的优势，增强了劳动者主动劳动、创造性劳动的积极性，从而更有利于劳动者多出成果。最后，自由生产制度是劳动者自主决策、自担风险的制度。劳动者根据自己的认识、能力和偏好，自主决策，自主劳动，自担风险。这是一个自我决定、自我劳动、自担风险的活动，它不会把风险转嫁给别人，这是个理性的活动。同时，这种分散决策的生产制度，充分发挥了劳动者对信息、个人的认识和判断的能力，减少了决策的错误率，避免了社会集体同时出现错误、同时出现风险。这就增强了经济、社会运行的稳定性。
自由生产制度是通过分工和交易而实现的社会化大生产制度，而不是自我封闭的个人小生产制度。自由生产制度强调个人的自觉、自愿和自主选择，现实中它需要通过各种产权组织形式形成生产的基本单位。这种基本单位的生产是社会化的大生产。这里强调两点，一是生产要素全社会的流动、组合和使用；二是生产的产品全社会的交换。这就大大提高了社会生产率。当自由生产者不能有效地实现社会化大生产所要求的交易条件时，政府就通过制定公共产权，改善个人生产者的交易条件，促进私人交易的实现。
自由生产者在从事私人生产时，不但需要投入个人资源，还要投入公共知识、基础设施和公共自然资源，这正像思想的生产者一样，每个思想的生产者都是在利用现有的别人的思想成果从事自己的私人思想生产，然后，生产成果由全社会共同来使用。由此我们看出，任何私人的生产，首先是一个私人产权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公共产权安排的问题。现代的社会化大生产是各类生产要素的联合使用，生产所获得的收入不能偏向某一生产要素，而要在各类生产要素之间进行公平分配，否则，生产将无法连续正常进行。因此，社会化的大生产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也是公共的事情。这就需要恰当安排好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之间的关系。
三、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的有机统一表现为生产效率与交易效率的有机统一
上述的产权问题可以用生产效率和交易效率来概括。产品要进行交易，首先必须有产品可以用来交易，因此，生产效率是第一位的。但产品的生产是连续不断地进行的，还要进行产品的持续生产，现在的生产是对已经产出的产品的使用，这种使用在商品经济条件下就是商品的交易，这就要重视交易的效率。我们注意到，交易对产品的生产也有促进的作用，这就是交易的作用。因此，生产效率和交易效率是相辅相成的。对思想来说，首先是要有思想，但还要进行充分的交流，这对思想的生产才是良性的。
对于思想市场来说，重视生产效率就是重视思想产品的生产者的个人收入，重视他们的物质利益。从产权制度安排上来说，就是使思想产品的生产者对其所生产的思想拥有所有权，并凭此获得一定的收入，这样会调动思想产品的生产者多出劳动成果。重视交易效率就是要对思想产品的所有权及凭此获得的收入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使思想产品的使用者的使用成本降低，从而促进思想的交易和交流。
从现实的经济生活来看，存在劳动力过剩、资本过剩、产品过剩，这显然是有产品无交易。这实质是重视生产效率，而轻视交易的效率。从产权的制度原因来看，这是重视了生产的私人产权属性，而轻视生产的社会产权属性，即过分强调了生产者的私人利益，而没有认识到私人的生产也是在人类的知识、技术、文化和其他物质条件下的生产，这些生产条件实质是公共产权。生产是公共资源和个人资源共同作用的结果。从生产是各类生产要素的联合使用角度看，生产不仅仅是生产组织者私人的事情，也是各类生产要素参与者公共的事情。私人的生产就应该是私人产权和公共产权的复合，这种复合就是要使生产效率和交易效率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其现实的实现目标就是生产出来的产品全部得到有效使用。
四、私人产权与公共产权有机统一的实现条件
（一）公平交易的理论实现条件
1.资源禀赋相同，供求双方自由竞争，市场价格起到公平作用。如果有两个生产者生产两种不同的产品，假定他们都不消费自己生产的产品，而是通过交换来消费对方所生产的产品，只有在双方资源禀赋相同、双方的勤劳和努力程度相同时，双方产品的交换比例，也就是市场价格才是公平的，这对双方才是公平的。如果一方的资源禀赋多，或者也比较勤劳努力，他就生产出较多的产品供对方使用，而换回较少的产品自己使用，这并不是正向激励，这样形成的价格是不公平的，这种交易也是不公平的。看来，要形成公平的市场价格，在生产者都不消费自己的产品而为对方生产的条件下，只有满足生产者的资源禀赋相同，并且生产者的勤劳和努力程度相同这两个条件。促使生产者勤劳和努力的方法可以使生产每一种产品的生产者较多，从而使生产者之间相互竞争的方法来解决。因此，公平市场价格形成并起作用的条件可变化为生产者的资源禀赋相同，并且，每种商品的生产者较多，能够形成自由竞争。
2.资源禀赋不同，自己消费自己生产的部分产品，供求双方自由竞争，市场价格起到公平作用。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每种生产者的生产要素禀赋完全相同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生产者资源禀赋不同的条件下如何实现公平交易？我们假定生产者可以自己消费自己生产的一部分产品，然后用剩余的产品来交换别人的产品供自己使用，这样可以解决这些难题：一是资源禀赋状况与生产勤劳和努力状况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互相补充，对于一个资源禀赋状况较少的生产者来说，他可以通过自己更加勤劳、努力地工作而多生产产品；二是如果生产者资源禀赋越多，生产越勤劳、努力，生产的产品越多，首先更好地满足了自己的消费，其次，才是满足别人的消费，这就解决了交易的正向激励问题，即解决了经济交易激励多积累生产要素，更加勤劳、努力，更多生产产品的目标。三是如果生产和交换的既有资本品，又有消费品，在资源总量一定的情况下每个生产者都可以在资本品和消费品之间进行选择和组合，更加节俭的生产者可以更快地积累资本，这样，生产者之间的要素禀赋也是可以改变的。这时的生产者之间的交换也必须满足供求双方的自由竞争条件，因为，这时实际上是为具有不同要素禀赋的生产者是自己生产自己消费，还是各自生产互相交换使用提供自由的选择。
（二）公平交易的现实实现条件与产权制度安排
1.国内生产的生产要素交易与产权制度安排。
国内生产是生产要素在全国统一流动和使用，每个人既是生产者，又是消费者，生产是社会化的生产，形成了各种生产要素市场和各种产品市场，这样，具有不同生产要素禀赋的人可以进行公平的交易。
国内的生产进行生产要素交易以后解决了具有不同要素禀赋的人可以进行公平交易的问题，但生产与消费之间通过收入分配来联结，这时，经济中出现的主要矛盾是生产和消费的矛盾，这个矛盾的核心环节在于收入分配问题。
在生产要素交易中，虽然每个人都既是生产者又是消费者，但由于每个人所拥有的生产要素不同，而处于生产和消费的不同地位。主要拥有劳动力的劳动者处于消费者的地位，主要拥有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者处于生产者的地位或资本家的地位。在生产与消费的关系中，生产处于支配地位。
在生产中，又是资本家组织生产、支配生产的产权，生产是以盈利为目的。由于生产中资本家支配产权且生产以盈利为目的，劳动者在收入分配中就处于劣势，因此，劳动者的收入总显得不足，这是生产过剩和消费不足的重要原因。也就是说，是产权制度决定下的收入分配状况才对生产与消费关系起到调节作用。这就是说，是产权制度和价格机制共同调节生产、消费和生产与消费的关系。
当前的生产过剩和消费不足，核心是劳动者的就业不足及他们在收入分配中处于不利地位造成的，解决的办法是要尝试建立劳动责任有限公司，让劳动者在生产中说了算，从而实现劳动与资本公平竞争的产权制度。没有产权制度的公平，就没有收入分配的公平，从而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消费不足、生产过剩的问题。
2.国际经济公平交易的实现及其制度保障。国际经济交易由于劳动力、土地等主要生产要素不能在国际间自由流动，可以把国际经济交易看作主要基于商品交易的经济。由于国家间的要素禀赋不同，要保证这种交易类型的公平，资源禀赋较充裕的国家应主要发展本国的生产，满足本国的消费，国际贸易是为了更好地促进本国的生产和消费。因此，资源禀赋不同的国家，其国内外政策重点是不一样的，对于资源禀赋较丰富的国家，其政策重点是促进国内的生产，满足国内的消费，以此促进国际贸易；对于资源禀赋较少的国家，它们不得不面向国际市场，从国际市场换回它们所必需的产品，但也要重视国内的生产和消费，因为这是各国进行国际贸易的根基。
现在的国际经济的现实是不但有国际间的商品和服务贸易，而且有资本、技术、少数高技术的人才流动。这也即是说，国际经济已经超出了商品贸易的范围而进行程度不同的生产要素交易，这为更好地利用各国的生产要素打开了更好的通道。但是，不同类型的生产要素所得到的收益机会是不同的，资本、技术、少数高技术人才由于可以在国际间自由流动，可以追逐更多、更高的收益机会，从而可以获得更多的收益；而一般的劳动者由于不能在国际间自由流动，他们的就业和收入就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因此，在部分生产要素可以进行国际流动和交易的情况下，原来固有的国内生产与消费之间的矛盾只会激化，不会缓和。这就要求国际化程度高的国家要用更多资源解决国内的就业和收入分配问题，以解决生产和消费的矛盾。这时，劳动者的产权安排显得更加棘手和重要。环境、知识、技术等公共资源也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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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耿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