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杰1 刘晓君2
1.深圳大学 518060 2.华南师范大学 510631
[摘要]近来，在工作记忆和意识的研究中，研究者提出了内隐工作记忆：工作记忆和意识的分离。刺激达到感觉阈限时神经系统可以自动化进行反应，注意是信息进入工作记忆加工的必要条件，由于注意资源会受到内外部条件的制约，信息低于意识阈限，所以我们并不总是能准确的意识到工作记忆内容。该文列举了前人对于工作记忆与意识的看法，并根据已有的相关研究，基于行为实验和神经机制的研究证据，支持了内隐工作记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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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工作记忆；意识；分离；内隐工作记忆
引言
人类记忆不是一个单一的系统，自从艾宾浩斯研究记忆以来，心理学家在记忆领域基本达到了两点共识：第一，记忆有内隐与外显之分。Graf与Schacter在1985年正式提出内隐记忆这一概念，认为内隐知识经常被间接的表达在行为上，比如我们开车的时候并不是在想怎样开却可以开得很好，而个体知识、先前经验等可以有意识获得的即为外显记忆。第二，短时记忆与长时记忆之间的差别是毋庸置疑的。Atkinson与Shiffrin（1968,1972）提出了著名的记忆的计算机模拟模型—记忆的多重存储模型，认为记忆分为感觉贮存、短时贮存与长时贮存,其中短时贮存用来在有限的时间内存储有限的信息，长时贮存则可以在无限的时间内存储无限量的信息。
外显工作记忆的支持证据
工作记忆的功能是保持和加工信息“在线”解决问题，从这一点上来看工作记忆是一个内部监控系统。传统的观点认为，工作记忆和意识是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的。18世纪末，James（1890）和Richet（1886）指出工作记忆和意识总是存在着联系，并且认为“没有记忆就失去有意识的感觉，没有记忆就没有意识存在”。Atkinson和Shiffrin（1968，1971）提出的记忆三要素模型：感觉登记，短时记忆（指具有保持和加工信息的工作记忆），长时记忆，该模型认为工作记忆内容在任何时候反映的都是意识到的内容。Baddeley（2003）根据多成分模型认为意识参与了工作记忆信息输入输出，加工和解决问题的全过程。然而从Cowan(1988)模型以及后来对其模型进行发展的Oberauer开始，研究者们就不是一致的认为工作记忆都是有意识的。Oberauer（2002）认为工作记忆是一个可以直接进行访问的信息并行排列的区域，包括长时记忆里面再次加工的信息，中央执行系统每次只能操作一类信息，因为这类信息获得内部注意，能够直接根据目标导向进行加工。据此，他们认为并不是所有的工作记忆内容都是能意识到的，只有个体注意成分参与了才能使工作记忆内容进入意识。
不仅是意识参与工作记忆加工操作，而且工作记忆也参与无意识过程。在与意识相关的大脑全局工作区间中，工作记忆的信息能够传递到了多个无意识特异网络，并且能够为认知操作所利用（Baars,1998）。神经全局工作区间理论（global workspace）认为意识是额顶叶系统大范围激活的结果。而在Lame和Block意识模型中，我们对视觉世界的经验，称为现象意识（phenomenal consciousness），现象意识也许会屏蔽我们取用意识（access consciousness）的过程。现象意识由感觉皮层重复互动产生，但是取用意识需要额顶叶和感觉皮层神经循环。从感官上意识到的信息也许能够通过工作记忆进入意识，在进入意识之前，信息会被保存在不稳定的视觉短时记忆中。
内隐工作记忆的支持证据
来自行为实验的证据
对于大量认为工作记忆与意识密不可分的理论，一些研究向这一观点提出了挑战，第一，个体是否意识到自己在进行工作记忆操作任务以及是否清楚的意识到工作记忆的内容。第二，工作记忆能否操作无意识输入的信息。研究旨在证实一个新的观点：工作记忆和意识不需要同时出现，而且能够分离。
我们能够意识自己在进行工作记忆操作吗？近期实验发现被试能够从一系列可视项目中抽取出空间结构来促进行为表现，而在不可视的实验条件下，这种表现反而更加显著，很明显被试是很难有意识提取系列信息的，因为提取空间系列信息需要保持和实时更新记忆表（Hassin, 2013)。Hassin认为被试在进行工作记忆操作并没有有意的倾向，而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相关的研究还发现目标追求可以被实验前的无关任务启动，而被试没有意识到目标被激活或者意识到自己参与到任务活动中（Custers & Aarts, 2010)。
另一个主要的问题是个体在多大程度上能意识到工作记忆的内容，以及工作记忆内容的自省和真实的记忆表征精度如何联系。有研究对自省到的工作记忆内容和真实的工作记忆精确性如何受分心物表征的影响进行探究。假设如果自省到的工作记忆内容和工作记忆准确性相关，那么他们应该都会受到分心物的共同调节。而Bona等人（2013）结果正好与假设相反，无论是有无意识，高度不相似的分心物都会减弱工作记忆精确度，但是自省评定分数在相似和不相似分心物处于无意识时都会减弱。这表明工作记忆内容的内省分数评定受其他一些不影响工作记忆准确性的因素调节。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真正的工作记忆内容和我们所意识到的是不同的。此外Bona和Silvanto（2014）也发现了个体工作记忆内容的自省度和工作记忆操作的准确性存在分离现象。在一些没有使用分心物的研究中则发现对工作记忆内容的觉察度能够预测工作记忆操作的准确性，这个矛盾需要后续更多的关于对工作记忆内容的元认知研究来解答。
小结与展望
对于前人所认为的工作记忆需要意识状态参与的观点，近年来的研究提出了挑战，大多数学者认为，虽然工作记忆的主要成分是外显的，但是其具有内隐的方面。为了证明这一点而做了大量的实证及理论依据，这些研究通过精巧的行为实验设计和反应时方面的差异证实了工作记忆中包含有内隐成分，也有大量的神经生理方面的证据支持。但是两个关键的问题可能是，在大多数用于评估无意识加工的实验范式中，被试没有被鼓励积极以目标导向的方式来处理加工无意识的信息。相反，无意识信息处于被动获取，这可能使得被试的注意和动机集中在用来掩蔽目标的信息上，因此使得可无意识输入其他额外的认知操作。另外一个问题是工作记忆内容到达意识层面的过程中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才会导致工作记忆内容和主观经验意识内容的分离，而非存在无意识的工作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