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强：跳槽至美国律所的国家发改委前反垄断官员

曾参与许多重大反垄断案件调查工作的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与反垄断局法制工作处前副处长薛强跳槽至一家美国律师事务所从事反垄断业务。其消息引燃了人们的无限遐想：官员跳槽到外企的法律界限到底在哪里？

文／刘素宏郭永芳

薛强为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与反垄断局法制工作处前副处长，曾参与许多重大反垄断案件的调查工作，并负责起草反垄断的相关规章文件。

2015年3月12日，有媒体记者从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众达律所）获悉，薛强已作为高级顾问加入该所反垄断和竞争法业务部，常驻众达北京代表处。薛强为何加入众达律所？

缘何加盟美国律所

对于薛强为何加入众达律所，众达律所的一名公关人士表示，发布知名律师加入的公告是众达律所的惯例。这次，薛强因为有在发改委垄断局任职的经历，可能更受关注，但大众不必过度解读。此前，薛强曾任职于发改委反垄断局并负责起草国家发改委反垄断相关规章和文件，参与了许多重大反垄断案件的调查工作，包括电信、医药、网络零售、保险、银行等行业。

据公开资料显示，薛强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北京大学法学硕士学位，曾出版过许多与竞争法相关的文章，并经常在国际会议上发表演讲。众达律所评价薛强时称，“他在中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反垄断国际合作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薛强具有独特的中国反垄断经验，可从执法机构的角度判断问题。”众达律所反垄断和竞争法业务的一位负责人称，“他在国家发改委的法律和调查经验可与我所中国反垄断团队的其他成员完美互补。”

有媒体称，国家发改委曾透露，在加入众达律所之前，薛强已经“因个人原因离开了国家发改委反垄断局，离开了公务员队伍”。

这已经是发改委价格监督与反垄断局（以下简称反垄断局）的第二次人事变动。

在薛强对外宣称离职的消息公布不久前，许昆林已不再任反垄断局局长，调任价格司司长。接替许昆林的是张汉东，后者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米泉人，此前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勒泰地区地委书记。

有媒体称许昆林“素以强势反垄断著称”。在其不再担任反垄断局局长前不久的2015年2月10日，发改委对高通集团开出了约60亿元的天价罚单。

在最近两年中，发改委等部门密集掀起了一系列反垄断调查。2014年，发改委先后查处了汽车及零部件、保险、水泥、眼镜等一系列价格垄断案件，共处罚款约18亿元。其中，汽车垄断案3件，共处罚款15.48亿元，部分品牌汽车因此主动降低在华售价；保险业垄断案1件，处罚款1.1亿元；水泥垄断案l件，处罚款1.14亿元；眼镜垄断案1件，处罚款1957万元。加之2015年2月刚刚落定的高通案，发改委从2014年年初至今合计开出78.8亿元的罚单。

官员“跳槽”外企是否合法

据众达律所透露，除了曾任职国家发改委反垄断局的薛强，众达律所还拥有另一位具有官方背景的律师——张一哲。

张一哲曾于2003~ 2005年任职于中国商务部反垄断办公室，并深入参与了中国《反垄断法》及其他外资并购法规的起草工作。在回北京代表处之前，她曾在众达律所华盛顿办事处从事反垄断业务。

事实上，反垄断业务是众达律所的拳头业务。众达律所表示，众达律所的反垄断与竞争法业务部门有逾150名反垄断和竞争法诉讼律师和法律顾问，除了张一哲外，还包括曾在欧盟接受过培训的反垄断合伙人以及在美国接受过培训的反垄断合伙人王智平。他们共同组成目前中国所有国际律师事务所中资质最强且技能最全面的反垄断团队。

“薛强的经验以及对中国反垄断执法监管框架的深刻认知对客户而言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众达律所的人员称。

对于有人质疑官员“跳槽”至外企是否合法的问题，杭州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范忠信表示，作为国家公务员辞职后到跨国律所任职，在法律上并没有明文禁止。按照法无禁止皆可为的原则，这一行为没有问题。不过，有多位律师提到，现行法律对于官员在企业任职早有限制性规定，如《公务员法》明确规定，原系领导成员的公务员在离职三年内，“不得到与原工作业务直接相关的企业或者其他营利性组织任职，不得从事与原工作业务直接相关的营利性活动”。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胡忠义表示，法院、检察院公职人员在本辖区内直接转成律师在法律上是受限制的，但并没有对其他公职人员跳槽有专门规定。如果公职人员曾经接触国家机密，一旦泄露国家机密，则由《刑法》来约束。

“官员跳槽，要警惕因为参与内部文件、政策制定，而形成超常便利，可能对同样从事反垄断案件的律师构成不正当竞争。”范忠信表示。这种便利不是专业知识造成的，而是以前身份带来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