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死囚
2010年春节即将到来,到处都是过年的氛围。我在办公室整理以往的案件,准备回家过年。这时,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消瘦的老人,头发花白。坐定之后,老人简明扼要地说出了来到律师事务所的目的。
老人有条不紊地说着,他的儿子文建峰因为感情纠葛杀了人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B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驳回了文建峰的上诉,所以他找到我,希望委托我作为文建峰在死刑复核阶段的律师,并说他知道我是死刑辩护方而的专业律师和法律专家,更是早在2007年时就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我的多篇采访报道。他信任我,他认为只要聘请我作为他儿子的辩护律师,就等于聘请了最好的律师为儿子做了最好的辩护。
接受委托后,我准备到B市某看守所会见文建峰。或许是囚为刚过完春节假期,路上原本拥挤的车流少了很多,早晨的太阳穿过薄雾,渐渐地露出光芒。
初见文建峰,他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高大魁梧。只有差不多1.7米个头的他身体结实健壮,皮肤很白,与身上的囚服很不匹配。假如不是身在看守所的律师会见室,我根本想不到坐在我面前的会是一名连杀两人的杀人犯。我说明来意,然后给他讲了关于死刑复核的一些情况。我说,你讲讲你和前妻冉燕妮之间的感情吧。没想到他一讲,便引出了一段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文建峰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想着凭借白己对B市的熟悉,做一份导游的工作。2001年9月,文建峰在一个导游培训机构报名参加培训。在导游课卜,文建峰注意到坐在自己前面的一位眉清目秀、美丽动人的女孩。
这位女孩名叫冉燕妮,也是B市人,同样是大学毕业以后来学导游的。一见到冉燕妮,文建峰就喜欢上她了,但他不敢轻意向冉燕妮表白。感情细腻的他从喜欢上冉燕妮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默默地关心着她、暗恋着她。
2001年9月的一天,冉燕妮早晨醒来看了看表,发现快睡过头了,就跑去赶公交车去上课。等她赶到E课地点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迟到了。冉燕妮意外地发现在自己的座位上竟然有准备好的早餐和酸奶,便问这是谁的,但没人回答。问了好一会儿,她旁边的同学开玩笑说:“这是一位帅哥专门给你的。”
冉燕妮也没想太多,说:“咱这儿哪有帅哥啊,就算有帅哥也不会看卜我呀!”说完,她就在面包上大咬了一口吃起来。
冉燕妮吃早点的时候,文建峰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从那以后,文建峰每天都早早地来到教室为冉燕妮准备好早点,并且换着花样准备各种各样的早点。
转眼间,培训就要结束了。一天下课冉燕妮准备回家时,天空下着小雨,早晨出门没带雨伞的冉燕妮快速地向公交车站走去。文建峰见此情景追了上去,把自己的雨伞撑在了冉燕妮头上。冉燕妮看了看文建峰,见他傻乎乎又很可爱的样子,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从这天起,文建峰和冉燕妮热恋了。有了冉燕妮的日子,文建峰感到无比的幸福。2003年12月10日,相恋两年多的恋人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夫妻两人的感情非常好。结婚没多久,文建峰和冉燕妮就买了一套两居室。那时,文建峰对冉燕妮的爱近乎到了极致。为了表示自己对妻子的爱,他在房产证上只写了冉燕妮一个人的名字。每天早上,文建峰都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餐,为妻子挤好牙膏,然后叫妻子起床,两人真可谓相敬如宾。
爱情出轨
新婚的甜蜜很快过去,日常琐事变成生活的主要内容。2005年年底,相敬如宾的夫妻似乎少了往日的和谐,文建峰同冉燕妮因为生活琐事不断争吵,两人的关系渐渐地冷淡起来。
2005年11月的一天,文建峰下班刚回到家,冉燕妮就拉着他的手说:“建峰,你过来。”然后,她把文建峰拉进了内屋,坐在床上。
文建峰见冉燕妮愁眉不展的样子,紧张地问:“怎么了?妮妮,有什么事你就说!”
冉燕妮说:“我怀孕了。”非常喜欢孩子的文建峰高兴得叫了起来:“咱们有宝贝啦!咱们猜猜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冉燕妮说:“建峰,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看咱俩都还年轻,这么早生孩子干什么?咱还有房贷没还完呢,现在生养个孩子要花很多钱。就咱俩那点儿工L资,除了房贷,连孩子的奶粉钱都不够!再说,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孩子给拖累住。”
文建峰始终坚持要这个孩子,两人的矛盾不断升级。2005年年底,冉燕妮背着文建峰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这件事让文建峰十分恼火。这时,从旅行社别的营业部转来了一名女导游,名叫刘拉拉。她性格活泼开朗,长得也漂亮,很快就跟大家熟悉起来。有一天下午,同事们都早早地下班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文建峰和刘拉拉。刘拉拉凑过来跟文建峰说:“别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呢?”“在单位天天没活儿干,早早地回家也没意思。”文建峰回答道。刘拉拉听后对他说:“要不,明天你跟我一块儿带团吧,正好有一个大公司来B市旅游,我一个人也带不过来。”文建峰想自己整天在办公室待着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文建峰就跟着刘拉拉一起去带那个旅游团。一连几天,文建峰和刘拉拉相处得很融洽。只是他时常流露愁容,刘拉拉也不便问他。
2006年元旦后不久,刘拉拉又找到文建峰说:“我又接了一个去秦皇岛的团,你愿不愿意再跟着我去?”文建峰当然愿意了,两人便开始了秦皇岛之旅。
在秦皇岛的日子里,刘拉拉见文建峰又是整天闷闷不乐的,问他原因,文建峰就把家事和她说了。刘拉拉听后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怀一个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你就在外边找人给你生一个!”文建峰一愣,没有说话。这天晚上,刘拉拉与文建峰住到了同一个房间。就这样,文建峰出轨了。然而,陷入婚外恋的文建峰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刺激和幸福感,反而有沉重的负罪感。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两个月,文建峰终于决定回到妻子身边,与刘拉拉分手,但刘拉拉不同意。为了躲避刘拉拉,文建峰把手机号码全部换掉,连家里的座机号也换了。对此,冉燕妮也一直没有察觉,似乎这段经历像电影里的一个小插曲,演过去就过去了。
(未完待续,作者为北京市律师协会首届“北京市十佳青年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