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伯牙 刘东
年度之末，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前夕，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成为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九次集体学习的主题。中共中央总书记在主持学习时指出，要逐步构筑起立足周边、辐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的自由贸易区网络，积极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商建自由贸易区。
2014年12月8日，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李光辉表示，这个自贸区概念既包括双边或多边的自由贸易区，也包括自由贸易园区。他在这次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上进行讲解，并谈了意见和建议。
在上海自贸试验区挂牌一年之后，自由贸易园区的经验有望进一步向国内其他地区推广，而传统意义上的双边或多边自由贸易区的谈判也在不断推进，最近中澳、中韩自贸区谈判取得实质性突破。在两个层次的自贸区驱动之下，中国的对外开放到了新阶段。
FTA与FTZ内外驱动
与双边或多边的自由贸易区(FTA，Free Trade Area)不同，上海自贸区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自由贸易园区(Free Trade Zone)。与FTA需要国家或地区间通过谈判达成协定不同的是，FTZ是一个国家或地区设立的对外开放的经济特区。对于当前的中国来说，自贸园区的试验更肩负着开放倒逼改革的重任。
“中国一直在同步推进这两种自贸区的建设。”国家发改委对外经济研究所国际合作室主任张建平对记者表示，中国已经逐步建成了一个FTA的网络，另一方面，像上海这样的自贸园区(FTZ)同样非常重要。张建平认为，在未来“一带一路”的建设中，重要的工口、沿边城市、经济外向程度比较高的城市，都有可能设立自贸园区。自贸园区是在中国的国土上自主开放，这样的开放平台、开放高地能带动“一带一路”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便利化，最终推动“一带一路”的建设。
另外，中国在和其他经济体合作的过程中，自贸园区的经验和做法，可以输出到其他经济体，带动其他经济体也开展这样的自贸园区，这可能是中长期了。比如说，俄罗斯就要在海参崴开设自由贸易区。所以，各个国家可以相互学习借鉴，如果中国能够推得更快，那在“一带一路”所有经济体中就有一个很好的示范作用。
随着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各地经济难以维系过去那样的高增长速度，同时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任务还未完成，需要通过开放来倒逼改革，为经济发展寻找新的突破点。
“自由贸易园区是国内改革的需要，很多东西要在国内先行先试，总结经验然后推广。”李光辉说，自由贸易区(FTA)则是针对对外开放，使得未来国际规则中有中国元素、中国方案和中国声音，体现大国的影响力。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每次进行改革开放的尝试都需要从区域上寻找一个突破点。深圳特区、浦东新区、滨海新区等，都成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也成为一个时期中国改革开放的象征。在新时期，中国面临的国内国际环境发生改变，迫切需要寻找新的改革坐标，于是上海自贸区成为这个新坐标。当然，上海自贸区的试验还有另一层目的，即为中国将来的国际贸易谈判探索经验。目前，美国试图通过TPP、TTIP建立一套新的国际贸易规则体系，而中国暂时被排除在外。
“我们做上海自贸区改革的目的，就是为全国来摸索出一套体系，这套体系是为了将来全力进行对外开放，加入一个高水平的自由贸易区(FTA)，进行国与国之间的谈判来做准备的。”上海财大自贸区研究院秘书长陈波表示，中国要参加、推动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协定，要进行负面清单等这类试验。
上海社科院世经所副所长权衡也表示，FTA与FTZ的共同推进，对国内来说就是先行先试，通过先行先试为和国际接轨创造有利的条件。“上海自贸区的开放实际上本身就是在探索和国际新的投资贸易金融规则的接轨的过程，如果成功了，我们和FTA的谈判实际上就可以对接起来。”
在这次集体学习上指出，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是中国积极参与国际经贸规则制定、争取全球经济治理制度性权力的重要平台，中国不能当旁观者、跟随者，而是要做参与者、引领者。
对于中国来说，一方面通过自贸园区试验及推广，形成新的发展动力，带动部分区域的发展。另一方面通过对负面清单及政府行政体制改革等探索试验，以及不断与各个国家及地区进行自由贸易区(FTA)谈判，为参与、引领新的国际贸易规则打下基础，而这就要从周边地区及“一带一路”开始。
打造面向全球自贸区网络
十八大之后，中国重新审视外交战略，重视周边外交工作，提出要与周边国家打造“命运共同体”。此次集体学习，他指出要逐步构筑起立足周边、辐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的自由贸易区网络，积极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商建自由贸易区。
“要跟周边国家加强关系，首先通过自贸区把经济关系搞好，把中国的改革红利带给周边，打造互利共赢的关系。”李光辉认为，自贸区立足周边，就是要和周边外交战略结合起来。此外，还要跟“一带一路”沿线的国家加强经贸关系，共同推进自贸区建设。
作为中国目前最受关注的区域合作战略，“一带一路”既承担着对外开放的重任，也肩负着开发西部、平衡东西部发展差距的责任。
南开大学滨海开发研究院产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云泽告诉记者，中国的改革开放从东到西逐渐发展，西部地区这些年来仍然面临经济总量偏小的问题，要破解西部地区的开发开放困境，就需要向西开放，寻找新的发展空间。
在与周边地区合作中，上合组织是一个典型的范例，在政治、军事等方面中国与上合国家有着紧密合作的基础，但经济合作上仍待突破。而丝绸之路经济带正是在上合组织成员国提出的，从而引出“一带一路”这样的区域一体化战略。
陕西社科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张宝通表示，西北地区和中亚在产业结构方面相近，同时又在高新技术、装备制造、电子信息等方面领先，双方有着较大的合作空间。而丝绸之路经济带自贸区可以在上合组织范围内先推行，然后再继续扩大范围。在他看来，丝绸之路经济带自贸区可以为西安申报自贸园区打下良好的基础，因为内陆地区无论在外贸和投资的开放程度上，都不如沿海地区高，设立自贸园区的条件不成熟。目前，西安、重庆等地都在积极申报内陆自贸区。
在“一带一路”范围内，中国目前正在推进的自贸区(FTA)包括亚太自贸区和中海自贸区等，此外还有自由贸易园区如广东自贸区、福建自贸区也在积极申报。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引进来’战略，现在中国企业和资本要走出去。”南开大学滨海开发研究院产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云泽告诉记者，通过在区域一体化上投资，可以化解国内的产能过剩、流动性过剩问题，而周边一些欠发达国家和地区也有这种需求。
李光辉认为，作为第二大经济强国，中国一定要发挥自己的作用，把中国的改革红利带给其他发展中国家，实现互利共赢。
（转自：《21世纪经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