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娟 李锡元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４３００７２）
摘 要：随着国际局势的变革，人才资源逐步回归新兴市场，但我国发展所亟需的高层次人才并未形成有效逆流。通过经验总结法，以人才聚集五大影响因子为切入点，分析美国加州、日本首都圈、中国北京三个高层次人才聚集地的先进经验，为湖北吸引高层次人才逆流提出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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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高层次人才；区域人才聚集；人才逆流
中图分类号：C964.2 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６６５－２２７２．２０１5．09．００3
作者简介：张文娟（１９９０－），女，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李锡元（１９６２－），男，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
收稿日期：２０１5－03－20
0 引言
近年来世界经济整体态势低迷，但我国经济依旧强势增长，这使得我国在国际人才竞争中占据了主动。结合人才流动历史数据来看，我国学成归国人数经历了早期缓慢的波动增长，中期稳步的逐年增长，及近年来的爆发式增长，形成了全球罕见的“海归潮”。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国际地位的提高，人才回流之势逐渐形成。然而，与“海归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归”们不太理想的就业情况和企业对高层次人才的巨大缺口。因此，加速海外高层次人才逆流成为了我国人才战略的重中之重。为此，我国先后推出了“百人计划”“千人计划”“万人计划”等一系列政策，抢占世界人才高地。
所谓高层次人才，是指具有优秀思想品质，掌握先进的现代科学文化知识，富有开拓精神和创新能力，适应市场竞争需要，并能以其创造性工作为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做出显著贡献的人才。对高层次人才聚集地区进行研究有助于了解高层次人才需求，提高引才成功率。本文以美国加州、日本首都圈、中国北京三个高层次人才聚集地区作为研究对象，分析比较其特点和优势，结合湖北现状提出吸引高层次人才逆流来鄂的建议。
1 区域人才聚集文献综述
区域人才聚集是个体在区域空间上的聚集行为。早在１９世纪９０年代，马歇尔就提出城市化、产业空间的聚集和人才聚集存在动态关系，三者协调发展才能使人才聚集稳定可持续，形成“强路径依赖”。刘兵等学者采用内容分析法对我国区域人才聚集的影响因素进行了辨别，并将影响因素划分为保障体系、管理体系、人才载体、智力需求几个类别，３１种影响因素。由于区域人才聚集影响因素众多，也有不少学者就单一因素进行了深入研究，此类研究主要集中在区域文化、区域经济、政府角色、产业化和社会资本几个方面。区域文化是区域外部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人才聚集效应的产生有巨大影响；区域经济指在一定区域内经济发展的内部因素与外部条件相互作用的总和，是导致人才聚集现象的根本原因；政府是人才聚集政策的制定者和监督者，在保障和促进人才合理流动和有效聚集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产业聚集是吸引产业人才聚集的原因，人才聚集能有效促进产业聚集的发展，二者互相促进；完备的社会关系网络是人才聚集效应产生的基础，人才的聚集是各种社会关系交织形成和不断融合的过程，而高校是高层次人才社会关系交织最为重要的载体。因此，本文以上述五方面为切入点，分析高层次人才聚集地区现状。
2 高层次人才聚集地区先进经验
2．１ 美国加州——文化当先
加州位于美国西海岸，北部有以硅谷为中心、高科技与创新为引领的城市集群；南部有以好莱坞为核心的影视娱乐产业集群，在人口、高等院校研发投入、企业研发投入等方面均遥遥领先于其他各州，是世界高层次人才聚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
加州吸引高层次人才的杀手锏是活跃的区域文化与发达的区域经济。经济报酬、福利保障、工作环境、学习培训和工作成就能显著影响科技人员的主观幸福感。其中，工作成就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程度最大。美国文化强调个人价值，一直以“人才不分国界”、“科学家无祖国”作为引才口号，并配合以好莱坞电影等手段，宣扬美国的核心价值观，使得美国文化极具梦想感召力。这种文化氛围在加州，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世界上有太多的传奇故事来自硅谷，无论是乔布斯还是比尔盖茨，都用偏执的梦想和创新精神改变了世界。这些传奇使硅谷成为创业圣地，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文化魅力。在硅谷，创业是一种基因、是一种使命，更可贵的是人们给予失败极大的包容。加州的区域经济发达，ＧＤＰ约占美国总量的１４％，收入水平一直高于全美平均水平，而硅谷的收入水平几乎是全美平均水平的一倍。加州的风险资本充足，为吸引高层次人才做出了巨大贡献。早在上世纪９０年代，全美６００多家风险投资公司就有一半集中于硅谷。２０１３年，全美５０．６％的风险投资集中于加州，而加州７７％的风险投资存在于硅谷。风险资本不仅为企业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还提出专业的经营建议，使创业企业更容易成功。加州区域文化与区域经济的协调并重为加州人才聚集奠定了基础。文化隐性的存在于个人生活中，人们对生活地域的选择一定程度上是基于对区域文化的心理认同。具有创新精神的高层次人才，在包容的文化环境中，在完善的金融体系下，更容易将知识技能转化成商业产品，创造财富奇迹。这些传奇的故事鼓舞、吸引着世界范围内的优秀人才。形成了可持续的良性循环，使加州成为世界范围内高层次人才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
除了上述原因之外，加州的产业集群和社会资本也为其吸引高层次人才提供了有力支撑。多样化的产业集群使加州即使在金融危机中也保持着稳定的经济增长。产业集群形成过程中的“马太效应”，使相关领域内的高层次人才持续不断地流入加州。加州社会资本充足，社会关系网络松散，但极具活力。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大学不仅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还促进了社会关系的融合，带来了极大的知识溢出效应。
2．２ 日本首都圈——政府主导
日本首都圈包括“七县一都”，土地面积约占日本总面积的１０％，但人口数量超过日本人口总数的３０％，是日本高层次人才聚集度最高的地区。
日本首都圈始建于１９５６年，经历了五次规划修正，呈现出极强的整体性与计划性。日本政府根据首都圈发展的不同阶段，通过立法将权利下放，结合不同城市的特点发展相应特色产业。日本政府通过改进留学生政策、推进大学国际化、开展国际科技合作项目、直接引进高层次研究人员、支持跨国企业发展五大渠道，为高层次人才提供全方位多角度的有利政策，争抢世界优秀人才。此外，政府通过规划、立法、政策、服务等一系列举措，引入了高层次人才、留住了高层次人才，具有鲜明的日本特色。
除了政府支持外，首都圈本身的区域经济、产业结构、社会资本也吸引着高层次人才。首都圈ＧＤＰ约占日本总量的２５％，东京都是世界第五大金融中心，人均可支配收入远高于日本平均水平。首都圈结合地区特点进行规划，形成了相当的产业聚集（见表１）：以东京为中心的金融产业集群；以横滨市为中心的工业与仓储产业；筑波科学城虽未建成高科技产业集群，但科研实力强劲，聚集了大量高层次科研人员。首都圈拥有众多的世界一流大学：东京大学是日本最高学府，培养了大部分总理大臣及７位诺贝尔奖得主；庆应大学与早稻田大学并称“日本私学双雄”，以文学教育闻名于世；筑波大学诞生了３位诺贝尔奖得主，工程教育成果显著。大学的集聚带来了社会资本的集聚，社会资本的聚集在政府政策的催化下又为产业聚集提供了人才保障，并在区域经济的支持下形成了人才聚集的良性循环。
2．３ 中国北京——多管齐下
北京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国际交往中心。相较于美国加州和日本首都圈，北京高层次人才聚集的时间较晚，具有明显的后发优势。北京积极借鉴先发地区经验，在政府的推动下，从文化、经济、产业、社会资本四个方面多管齐下，成功吸引高层次人才逆流，对湖北引才极具借鉴意义。
北京既传承着传统的中国文化，又承接着多元的外来文化，包容性极强。２０１１年，北京市确立了“爱国、创新、包容、厚德”的北京精神，其中创新精神在中关村得到了最好的体现。２０１４年《中关村指数》显示，其国际化指数、创新环境指数及创新能力指数逐年增长，高端要素聚集态势明显，创新创业生态系统逐步完善。２０１３年，中关村平均每１．５小时诞生一家新企业，国际专利申请量同比增长４４．７％，有外籍专家２ ６５４人，约占外籍从业人员总数的２５％。北京ＧＤＰ约占全国总量的３．３％，人均工资水平居全国首位，金融街聚集了众多国内外大型金融机构。中关村每年发生的创业投资案例占全国总量的３３％，拥有国内外投资、基金公司２００余家，金融体系完整。北京积极营造创新文化氛围、完善金融体系构建，二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深得硅谷成功精髓。
北京市政府颁布实施了“海聚工程”、建设了“人才公寓”，中关村设立了“高层次人才创新创业基金”，加之“百人计划”、“千人计划”，为吸引高层次人才提供了全方位的政策支持。此外，北京市政府积极推进产业优化升级，产业多元化态势已具雏形。作为北京产业化的标志，中关村实现了互联网、卫星应用、节能环保等六大优势产业集群，汽车、房地产、影视业也逐渐成为北京的支柱性产业。北京是中国政治、科教、文化中心，社会资本充足。北京拥有高等院校５２所、科研机构１１７所，在学研究生数达到２０．９万人。同时北京高校与中关村园区企业合作紧密，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具有极强的知识溢出效应。
北京在文化塑造、政府支持、区域经济发展、高校人才培养几个方面的不懈努力。虽然单独来看，北京在任何一方面都没有做到极致，但是在多方的综合作用下，产生了“１＋１＞２”的显著效果。
3 湖北吸引高层次人才逆流的建议
湖北是楚文化的核心影响区域，具有创新、包容的文化传统，但并未很好的传承楚文化的精神内核。近年来，随着中部崛起战略的实施，湖北进入发展的黄金十年。湖北省政府积极参与到人才政策制定实施的各个方面，力图为高层次人才提供一站式服务。但是湖北区域经济发展动力不足，ＧＤＰ仅占全国总量的４％，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金融体系基础较为薄弱，产业结构也较为单一。
湖北地区近年来在吸引高层次人才方面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是还存在巨大改进空间，借鉴高层次人才聚集地区的先进经验，对湖北承接逆流高层次人才提出建议如下：
（1）重塑楚文化。通过加州和北京的经验可以发现，区域文化在高层次人才聚集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湖北是楚文化的核心影响区域，其“创新、开放、创业、爱国”的精神内涵能引起高层次人才的心理认同。弘扬楚文化，对于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吸引高层次人才有重要意义。根据社会学习理论，可通过拍摄楚文化宣传片、推行楚文化教育等方式召回乃至重塑楚文化。
（2）加强金融体系建设，提高薪酬水平。不论是加州、东京还是北京，都有着优厚的薪资待遇，完善、活跃的金融体系。对湖北地区金融体系的改进主要可以通过以下途径：①积极进行金融机构的建设，提供便捷的投融资渠道；②吸引和鼓励跨国金融机构落户湖北；③鼓励企业进行人力资源产权建设，增强高层次人才归属感。
（3）在省内建设“政策生态系统”。目前湖北省内各种层次的人才政策目标产业重叠、人才标准相似、政策措施同质，易形成省内人才争抢，资源利用不充分。可学习日本经验，通过合理规划结合地区优势进行分配。具体来看，可结合城市特点，由省政府统一进行政策协调，在不同城市采取不同引才措施，挖掘特色吸引点，建立相互支持、互为补充的“政策生态系统”。
（4）丰富产业集群形态。从美、日的经验来看，建立多样化的产业集群对地区抵抗外部经济风险有极大作用。目前湖北地区不同城市的产业格局较为单一、行政主导作用过大、缺乏核心技术，产业集群基本处于依附状态。政府可通过合理规划、积极引导，在建立“政策生态体系”的基础上在不同城市培养差异化的产业，实现区域产业优化升级。
（5）积极利用社会资本，实现“全民猎头”。目前我国海外人才招聘方式之一是通过国际猎头公司，但由于信息不对称情况较为严重，招聘效果并不显著。所谓“全民猎头”是指通过已被引进的高层次人才的社会资本和关系网络，邀请更多高层次人才扎根湖北。政府可通过对已引进的人才进行积极宣传，并制定有吸引力的定奖励方案，实现“全民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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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晓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