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宁
(沈阳广播电视大学对外合作学院,辽宁沈阳110003)
摘要:大众文化的娱乐性在体现感性愉悦的同时,又与日常生活消费相融合而体现出一种商业价值,因此说,这种娱乐性是艺术性与商业性的平衡点,更是大众文化的核心。而人们对于娱乐的追求充满功利性,这也同样离不开艺术性与商业性的共同作用。以海岩的小说为例,其紧紧把握“艺术性—娱乐性—商业性”三点一线的特征,环环相扣,因而取得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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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大众文化;艺术性;商业性;海岩小说
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11—0133—02
一、娱乐与艺术的联系
娱乐与艺术,自从艺术诞生那天起,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们经常有意无意地将艺术与游戏相提并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认为艺术实质上也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娱乐。用托尔斯泰的话说,“人从开始生活起就一直拥有这么两种娱乐,即游戏与艺术”。[1]游戏就像一辆谁都能乘坐的出租车,只要你打着娱乐的名义。而艺术同样不能离开娱乐自立门户。因为“审美经验的最终目的是审美享受”,无论如何,“为了从其中得到乐趣,这是一切艺术产生和发展的根源”。 [2]离开了“艺术享受”这个教育期刊网 http://www.jyqkw.com
关键词 ,艺术文化的价值就无从落实。虽然现代流行艺术是随着“艺术就是使人轻松”的观念于19世纪才正式诞生的,但推本溯源,作为曲艺杂耍的孪生兄妹,艺术很长时间里一直属于娱乐家族的成员。虽然在随后波及整个欧洲大陆的“20世纪现代主义思潮”中,艺术文化梦寐以求的自律愿望终于实现,但是,在此前漫长的艺术历程中,其从未脱离娱乐而自立门户。
英国美学家柯林伍德曾如此感叹:“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在艺术的名义下从事的绝大部分活动都是娱乐。”[3]德国美学家玛克斯德索也曾强调:“人类本性中对于娱乐和虚饰华丽的欲望是如此强烈,这就使社会艺术活动一般都要受到它的控制。要人们以最大的渴望需求最有价值的艺术,这种幸福的事态距我们还十分遥远。”[4]所以,无论人们对此抱何种态度,艺术形式普遍的娱乐化由来已久,已毋庸置疑。经常有人将“娱乐”等同于纯粹的“消遣”而与艺术拉开距离,但美学家苏珊朗格认为,“娱乐与消遣截然不同,娱乐不是毫无意义的。消遣是一种暂时的刺激,而娱乐既包括了消遣,又包括了迫切的精神需求的满足”。[5]其实深入来看,把握艺术与娱乐关系的关键,在于区分娱乐与快乐的关系。概括而言,娱乐当然表现为快感,但并非所有的快乐都属于娱乐。尽管二者都为我们提供了一种享受,但其中所蕴含的内容却大相径庭。虽然任何享受都以身体为基础并发生于感官方面,但是,一般的娱乐所提供的享受仅仅来自于感官的快适,而除此之外,还存在着来自心灵深处的精神性的愉悦。
二、娱乐性对于大众文化的重要意义
现代化意味着都市化,而当今都市化的基本特征就是娱乐化。如果说古典时代的先知们通过娱乐让我们越来越走近神性,那么,当今的大众文化通过娱乐让我们越来越远离神性。时至今日,“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6]美国媒体学家尼尔·波兹曼在其新著《娱乐至死》中说出的这番话,对娱乐进行了精辟的概括。因此说,娱乐对于大众文化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娱乐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伴随着艺术文化的解放而得到彻底解放。大众文化的娱乐性在当下之所以能够摆脱理论学家的批判,而堂而皇之地成为艺术生产者和消费者对待文化艺术的态度,是因为娱乐性很好地平衡了在很多人眼里很难平衡的艺术性与商业性。
娱乐属于感性的范畴,感性和理性是支持人性结构的两个重要部分,二者各有价值,且并不互相排斥,“回归肉体”并不是“必然反理性”的。从高雅到娱乐,就是从“美学”向“感性学”的一种回归,而大众文化就是人类健康的感性“娱乐秀”。大众文化也许不如精英文化那般深刻,但它真正具有一种娱乐精神,这种使人快乐的能力与理性的强制力量相比,更能让人获得身心自由。因此说,“轻松的”艺术本身,即娱乐消遣的作品并不是一种衰退的形式,而恰恰是拥有一种与时俱进的态度。大众文化是一种通俗的艺术文化,因此,艺术性是其前提;同时,大众文化从生产到销售遵循商业法则,因此,商业性是其基础。娱乐性能够瞬间调动人的情感、愉悦人的心灵,使人回归到感性的本真状态,因此,它具有艺术性;同时,作为一种生活化、通俗化的“新感性”,其又与日常生活消费紧密相连而获得现代性,体现出大众文化在当下背景中的商业性。当前,国内一些经典的大众文化文本,比如畅销小说和大众电影,正是很好地把握了“艺术性—娱乐性—商业性”三点一线的特征,因而取得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赢”。
三、海岩小说在艺术性与商业性方面的融合
谈到中国的畅销小说,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海岩。从文学市场化的背景来看,当红作家海岩的系列小说正是一种融刑侦和言情于一炉的大众娱乐消费品,是一种典型的大众文化。从20世纪80年代的《便衣警察》到同为刑侦题材的《永不瞑目》、《玉观音》,再到后期揭露选秀内幕的《舞者》,海岩的文学作品可谓红遍大江南北,他的所有作品几乎都被翻拍成了电视连续剧,并且收视率居高不下。在文学不景气的今天,海岩现象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他的作品能如此畅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其作品具有的强烈娱乐效果艺术地满足了读者的情感需求。当今的这个文学消费年代被称为“眼球”年代,一部文学作品只要能够吸引人们的眼球,引发大众阅读兴趣并带给读者心灵快感,那么作品高雅与否就显得不再重要了。而海岩的作品恰恰迎合了这种追求阅读快感和情感满足的大众娱乐心理机制。海岩小说最基本的叙事模式是“爱情+谍情”,其中缠绵悱恻的爱情是海岩作品中绝对的主角,这极大地契合了读者内心对美满爱情的憧憬。海岩善于从唯美的角度将青年男女刻画出来,并将他们的爱情理想化。然而,在情节的安排上,却又从悲剧的角度出发,将这种至纯至美的爱情放在残酷的现实中,让现实无情地将其粉碎,但在结局处往往又峰回路转,让人产生无限的期待。这种叙事手法吊足了读者的胃口,使小说在市场上畅销不衰。海岩小说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常常选用毒品走私、间谍、侦破等神秘离奇的公安题材。作品经常描写扑朔迷离、扣人心弦的案件,而读者也总能为悬念迭起、险象环生的情节所吸引,最终结局却往往不是大团圆式的收尾。这也激发出读者对人世间情与法、罪与罚、正义与邪恶的深度思考,使得海岩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上升了一个层次。
作家在进行文学创作的过程中,在艺术性与商业性两方面往往是很难取舍的。然而,海岩似乎在向别人证明,他在注重娱乐效果而让人欲罢不能的小说写作中,仍将自己的个性、审美、思想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并能让读者跟随其思想进而提升自己的高度。作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用自己的个性、审美情趣、对生活的思考来与观众对话,以一种娱乐大众的态度来写大众期待的话题。海岩做到了这一点,他这种以通俗形式承载严肃题材的创作方式将艺术性与商业性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由此可见,艺术与商业并非水火不容、难以调和,只要处理得好,熊掌和鱼肉照样可以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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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列夫·托尔斯泰.列夫·托尔斯泰文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2]潞潞.准则与尺度[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5]迈克·费瑟斯通著.刘精明译.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北京:译林出版社,2000.
[6]尼尔·波兹曼著.章艳译.娱乐至死[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