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梅
【摘要】羊，众所周知是一种温顺可爱的动物，自古以来就得到人们的喜爱，所以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也遗留下来众多拥有羊的形象或羊的元素的各种艺术珍品，可以感受到这些艺术品早期的古朴自然之美，后期的精细秀丽之美，以及当下人们应有对美的传承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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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历史文物羊的形象艺术品美的传承
羊，是人类最早驯服的动物之一，羊给人们不仅带来了营养美味的食物，而且因为它们的温顺善良、可爱乖巧被人们视为吉祥如意的象征。自古以来，人们将它们的形象塑造在各种地方，并且也以各种不同的艺术形式描述它们，这种创造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愉悦。而这些在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手下，幻化成巧夺天工的艺术精品，从中可以品味出历代以来人们对美的追求、创造和传承。
图1 为唐代的雕塑——大立羊，整体呈蹲立的姿势，昂头挺立，浑圆厚重。朦胧的造型憨态可掬，简洁流畅的线条刻画出柔顺驯服，质地粗糙的石料显示出敦厚朴实，看着它，使人不免想到它历经千年、默默蹲守，承载了无尽的历史的涤荡。再看它的脸部，寥寥数笔、似有似无，却是无形胜于有形；弯弯的羊角、宽阔的眉骨、圆圆的眼窝、厚厚的唇角无一不在，如此简而化一的雕刻技巧让人不由得赞叹古人的智慧，不得不为这种简洁准确地勾勒而震撼。这就是最真实最自然的对羊的表述，不加任何修饰，最直观的刻画。
从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开始，先人们就在岩石上画羊、在陶器上刻羊，用青铜铸羊、用瓷土塑羊……千百年来以羊为主题的艺术珍品数不胜数；造型上有粗犷的、有简洁的、有平面的、有立体的。随着时代的变迁，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工艺技术的日新月异，精细上乘的手工艺品流芳百世。
图2 为清代的玛瑙羊，不仅通透的质地让人喜爱，其精湛细腻的雕工更是让人驻足。在这件个体不到五公分的雕品中，羊的品质和性格被塑造得活灵活现。它的头部刻画精细入微，超真写实，嘴下一撮小胡子微微翘起俏皮可爱；浑圆的身躯和四只细蹄的弯屈、抬起，俨然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羊正在青草地上尽情的嬉耍。且不说羊的动态抓捏得如此到位，就其制作工艺就让人叹服。这件作品无论从工艺上、造型上，都反映出我国人民自古以来对羊的喜爱和崇拜，充满了纯天然的自然美感。
羊有一种行为深深地打动了人们的心，那就是“小羊跪乳”，即小羊羔在接受母羊哺乳时是跪着吃奶的。这一举动被古人誉为“知礼”，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德。尤其在儒家思想盛行时期，因为羊的温顺、善良，更是被认为具有“知仁、知义、知礼”的品德，许多文人争相推崇，认为这是仁人君子学习的榜样，汉代思想家、政治家董仲舒就认为：“羔有角而不任，设备而不用，类好仁者；执之不鸣，杀之不谛，类死义者；羔食于其母，必跪而受之，类知礼者；故羊之为言尤祥与。”于是生活中羊的形象处处显示，它影响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也揭示出人们对美的追求是基于自然源于自然的。
在汉代出现了一种设计精美实用的灯具——羊灯，也称为“金羊灯”，是一种吉祥器物，铜羊灯便是其中之一。
图3 和图4 展示的这盏羊灯即呈跪卧状，昂首巻角，全身刻有细密的羊毛，羊的眼睛嵌有料珠，后背和腹部分成上下二个部分，内中为空。巧妙的是，在羊颈后部设计了一个活轴，羊背与之铰链，可以上下翻动，使用时将羊背翻起就形成了灯盏，腹部则成为底座，在盏内注入灯油，引上灯芯便可点火照明了。不用时将其后翻，随即与底座吻合，剩的灯油也正好倒入腹部，而羊灯便又恢复了羊卧状。整个设计既实用又美观，外形线条流畅优美，尤其后背掀开之后，灯盏的弧度和盏腹的凹度恰到好处，这件羊灯将实用性与艺术性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实在是令人赞叹的佳作。
从古至今，羊都被看作是祥瑞之兆，是代表善的吉祥之物，以羊为素材的艺术创造，历年来品种多样，从雕塑到绘画，从刻画到剪纸，各种形式数不胜数。所有这些都是中华文化中宝贵的遗产，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的先辈们运用聪慧的大脑和热爱生活的热情，为我们留下了丰厚的文化盛宴，将我们孕育和滋养。令人欣慰的是，在当今我们的周围，也出现了许多身怀绝技的艺术人才，他们继承和发扬了历史文化，创造出了让人惊喜的当代艺术精品。
图5 这幅作品一眼看上去你绝想不出它竟是一幅刺绣作品。且不说它的图案、构图、用色的独到之处，单是如何用针和线来表现作品中色彩的渐变、晕染就让人无法想象。而眼前的这幅刺绣作品，如不细细观察，很难看出丝线的针脚，其用色深浅过度匀称、自然，与画笔的描绘无一相悖，仿佛每一针每一线之间犹如活了一般长在了一起，它们不仅描绘出了羊的皮毛，甚至似乎把羊的血肉也一起表述出来般的活灵活现，这一针针一线线其实就是一笔笔的描绘啊。而不同色泽的丝线之间相呼相映，色与色之间相辅相成，丝毫不影响色彩的艳丽和纯度。就这样，一只活泼健康跃动的羊呼之欲出。
羊作为艺术创作的主题在现今依然是处处开花，尤其是一些著名的画家，它们用各种不同的画法表现羊的各种动态，意在取之吉祥之意。著名画家、奥运吉祥物“福娃之父”吴冠英设计的2015 年乙未年生肖邮票“羊”，其设计更是巧夺天工，寓意深远。
生肖羊邮票以绵羊为原型（图6），形象端正，体如圆形，羊角的缠枝花草纹样，象征福气延绵不绝，长长久久。羊身上的牡丹、莲花等花卉，寓意四季平安、富贵有余；花边伴以流动的祥云、水波纹等吉祥纹饰，整体画面动静结合，色彩丰富，妙趣横生。身体两侧十二卷毛与三层牡丹花，意为生肖邮票发行三轮，每轮十二枚。这枚邮票结合了我国民间剪纸艺术的特点，色彩鲜艳亮丽，图案吉祥喜庆，表达了人们心里美好的祈盼和愿望。
而以这枚邮票为蓝本的另一种艺术制作——铁画，却是特立独行的又一种工艺。铁画是用铁片和铁丝锻打焊接成图画的一种艺术作品，是安徽省芜湖市著名的传统工艺美术品，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芜湖铁画源于国画，而因其发源于徽州，便具有了新安画派的特征：即落笔瘦劲简洁、风格冷峭奇崛。铁画以铁为原料，经红炉冶炼后，再经过锻、钻、抬压焊、锉、凿等技巧纯手工制成，作品既具有国画的神韵，又具有雕塑的立体美感，还具有钢铁的柔韧性和延展性，可谓是以锤为笔、以铁为墨、锻铁为画。铁画工艺综合了古代金银空花的焊接技术，吸取了剪纸、木刻、砖雕的长处，融合了国画的笔意和章法，画面明暗对比鲜明，立体感强，在古代工艺美术品中独树一帜。日本著名风景画家东山魁夷1981 年在芜湖参观铁画后惊奇地说：“把铁打成画，这是中国艺人的伟大创造。”
然而，在20 世纪90 年代末，芜湖铁画走向低迷，那些深得铁画精髓的老艺人屈指可数，年青一代的传承人断档，社会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铁画作坊，但一些铁画粗制滥造，鱼龙混杂，芜湖铁画何去何从让人担忧。
如图7 展现在大家眼前的这件精美的铁画作品，让我们看到了铁画工艺的希望。用铁线表现的生肖羊与原作有着异曲同工的美感，虽然没有亮丽的色彩，但铁画的特质却独具特色。在这当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随着铁线的走动，画面线条更加精简劲道，原作者设计的各种纹样，这里都细致入微的加以刻画，因为铁画的特殊材质，使得画面具有了一种跃然纸上的立体感和灵动性，生肖羊又有了一种新的韵味。
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羊成为人们对福瑞祥和的情感寄托，羊的形象在能工巧匠的雕凿下，演绎出多种多样的艺术精品，因为对生活中美的追求，因为对大自然纯朴的爱，一代又一代的创造者，将自己的真情实感赋予到这些作品之中，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历史的长河中才会涌现出各种独门工艺，各种材质、各种风格、各种形式的精美的无价之宝。
总而言之，从有关“羊”的艺术品中我们能够真切的感悟到制作者对生活的情感和体验，感悟到历史文化得到传承和发展而带来的丰硕的文化遗产；随着历史的发展，人类创造美的技能必将不断传承并不断更新，这正是当代人的责任和使命。□
（作者单位：安徽博物院）
责编：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