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正宝
写作教学往往会遇到一个瓶颈式的问题：当从知识层面教会学生什么是写作动机、写作主旨、写作材料、写作结构和写作语言的时候，却在实践层面上却发现学生写出的文章虽“五脏俱全”，却缺乏灵气和动人之处。突破这个瓶颈的策略是：写作教学不仅要关注学生的生活现实，更要关注他们的心理现实，引导他们用自己的心灵去写作。
心灵是意识的载体，是人本中最强烈、最真实、最敏感、最自然和最朴实的意识的发源地和策划地，心灵写作就是一种以个体感受为基础的、再现写作主体个性意识和升华写作主体精神境界的写作行为过程，而写作教学的目的正是要引导学生写出具有这些特点的好文章来。
一、最强烈意识的导引——心灵的原初动力化为写作动机
人的心灵具有一种天赋的能力，可以通过直觉或内省的方式获得理性的认识。直觉是客观和被动的，一旦以灵感的方式进入写作范畴，便会激发起强烈而有效的创作潜能，化成动力，导引写作的方向。内省则是主观和主动的，它既是直觉的一种延续，也是产生理性认识的基础。直觉和内省从二分法的角度看，已经囊括了意识产生的全部过程，因此我们在写作教学过程中要从这两个方面导引入手，既要培育写作的感性思维，也要培育写作的理性思维。
感性思维具有爆发力和冲击力，是心灵中最强烈意识的具体体现。它虽然是无逻辑的发散思维，但为写作带来的推动作用却是多方面的。当学生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而思泉凝塞的时候，感性思维产生的火花会形成强烈的冲击力，并化为有效的写作动机，使学生茅塞顿开。理性思维紧跟其上，分析或筛选符合命题的路径和内容，与直觉产生的影象愉快地对话，保证了写作的目标和兴趣。
二、最真实意识的导引——心灵的原初想法化为写作主旨
人的心灵中所产生的各种意识对于思维主体来说是不具有掩饰性的，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讲的自己不能欺骗自己。自己心灵中的任何声音自己都能听得到，那是一种最真实的存在状态，而从自己嘴里面发出的声音，也只有自己明白其真实与否。“心灵写作”的教学导引就是要把这些最真实的声音导引出来，形成习惯，使学生在写作行为过程中始终保持有感而发的积极状态。
写作教学要积极引导学生学会“倾诉心声”，并讲求科学的倾诉方式和方法，比如感性倾诉和理性倾诉相结合。感性倾诉就是韩愈所言的“不平则鸣”，学生头脑中一旦产生“不平”的念头，就要引导他们直接倾诉出来，无须深思熟虑。在这种心理意识支配下写成的文章，往往主观感受丰富，写作主旨生动，具有较强的创造力。理性倾诉则是指写作主体面对某一社会生活现象或具体的论题作积极主动的理性思考，从而养成主动审视自己内心真实声音的习惯。在这种心理意识支配下写成的文章，往往能对生活作概括性的提炼，并能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层层深入地剖析事理，使写作主旨达到深刻。
三、最敏感意识的导引——心灵的原初感知化为写作材料
人的心灵对外界事物变化发展状况的感应是最细腻和敏感的，外界事物的各种征候都逃脱不了人类心灵的网罗，因此心灵就像硕大无比的武库，可以无限地捕捉和储存各种各样的信息。这些信息在文学创作领域就会表现为创作素材的积累，为文学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心灵写作”的教学目标之一就是导引学生的心灵要具备敏感的思维触角，能够在外界事物纷繁复杂的变化发展中看到问题，看到与问题相关的“情景”，正如一个深入生活的作家，他不仅要在生活中敏锐地嗅觉到时代的气息，同时还要在生活中汲取有用的素材，来表现时代的最强音。外界事物的变化发展是稍纵即逝的，这又要求我们能迅速快捷地捕捉到问题及其“情景”，写作是静止的生活，写作是靠凝固的文字形式来参与生活的，为了使写作能真实地反映生活，就要快捷地捕捉到生活的原貌，否则这种生活就会迅速“逝去”，换成另外一种样子了。
四、最自然意识的导引——心灵的原初逻辑化为写作结构
人的心灵所流淌出的意识是自然而有序的，这实际上也是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人是理性的动物”的具体表现。理性是一个涵义和使用范围十分广泛的概念，在这里可以把它理解为人的理智能力，这种理智能力在数学与逻辑中得到突出表现，如数学原理与证明，逻辑概念的分析与推理，并将这种能力运用到哲学思辨中，就成为理性。虽然心灵问题不能理解成纯粹的“心智”问题，但一个常态思维状态结构下的人本意识，应该是有序的，进而是有逻辑的。
写作所呈现出的结构特征实际上就是一种逻辑特征，即符合人类一般认知规律的特征。“心灵写作”的教学导引就要把学生心灵中的这种最自然的“理性状态”保留下来，转化成文章写作的宏观结构。西方现代派意识流小说所运用的“意识流”的创作手段，主要是一种结构文章的手段。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认为意识是流动的，用“一条河”或者“一股流水”的比喻来表达它是最自然的了。可见，意识的自然流动是有序的，它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构。
五、最朴实意识的导引——心灵的原初言语化为写作语言
人的心灵所产生的原初意识是最简单而朴实无华的，处于一种自发自觉的灵动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转化出来的写作语言符号，也应该是最简单和朴实的。对于初学写作的人而言，不能过早地追求辞藻的华美和语汇的丰富，因为这样会干扰文章最本质的思想情感的自然迸发。语言是写作过程中的一个形式要素，我们不能因为形式而破坏了内容的顺利实现。写作教学要让学生达到怎么想就怎么写的状态，避免因为对语言的过分强调而形成写作思维上的障碍。
心灵言语和写作语言是两个层面上的符号显现，但两者是内化与外显的对立统一的关系。心灵言语是无声无形的存在，写作语言则是有形的，因此它们存在着对立；而写作语言是心灵言语的外显，因此又是统一的。心灵言语是简单的，写作语言就理应是朴实的，因此在导引学生的写作过程中，应该强调朴实，强调行文的简练，让心灵的原初声音自然流淌出来就可以了。
（冉正宝 广东嘉应学院文学院 514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