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安
一
“上课让他戴个口罩”“让他坐到最前面，在他胳膊上系个线，线的另一头攥在老师手上，他一讲，老师就一拽” “在他桌上贴张纸，上面写三个大字‘别插嘴’”“让周围的同学提醒他”“上课时用左手捂着嘴”“乱插一句嘴，课后反省一分钟，十句就十分钟，以此类推”“再插嘴，就叫他‘插嘴帝’’’……当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小杨改掉上课乱插嘴的毛病而“献计献策”的时候，小杨差不多把头低到了桌子底下，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脸上该是怎样的表情。这是我要的效果吗？突然，我的脑中一片茫然。
小杨有点小聪明，老师讲什么东西，他一听就懂，能掌握个八九不离十。也因为这，课堂上往往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话就溜出来了。老师讲课，他插嘴；其他同学发言，他挑错取笑；自学时间，他觉得差不多了，就和其他同学讲话……整个一小“话痨”。同学们都烦他，各科老师也都颇有微词，我耐着性子就这个问题和他谈了好几次。每次，他认错态度都很好，但是一转脸就又故态复萌了。怎么办呢？无计可施时，我想到了班会课上让大家给小杨上上课。
同学的建议有的出乎真诚，有的略带嘲讽，而有的直接就是纯粹戏谑。其实，真诚也罢，戏谑也罢，在这种氛围下，将心比心，小杨除了羞愧．听得下一句话吗？看着他没了平常的嬉皮笑脸，可怜兮兮地差不多是蜷缩在桌边，那么无助。我知道我错了，可能会事与愿违，得不偿失。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杨上课是不怎么插嘴了，但也不发言了，就是课间话也不多了，整日里闷闷的。我找他沟通了几次，向他解释我的初衷，也向他表达我的歉意。好几个星期过后，我觉着他才缓过来，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生机。
反思：利用集体的力量帮助学生改正错误，首先应该让学生感受到的是集体的温暖，集体的真诚，这个集体输出的要是正能量。作为一个班主任，在实施这个计划前要充分考量。把学生置于一个难堪的境地，这个集体的教育只能是负效应。
二
“打扫室内卫生的四个同学圆满完成任务，加10分；小风参加学校诗歌朗诵比赛获二等奖，加2分；小城、小强、小文参加学校义务劳动加3分；小郑等四个同学出的黑板报在学校评比中获二等奖，加2分；小许迟到两次减2分；小陆、小程课间追打减2分……”这是我班每周五班会课的一件例行工作：由班长宣布本周为班级在学校一日常规评比中加分和减分的同学。每次班长宣布完，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扫视到那几个失分的“家伙”身上，立刻掀起一波汹涌的口诛笔伐，仿佛不如此不解心头之恨。那几个家伙有的还辩驳几句，有的嘴里嗫嚅着，总之灰头土脸。
这回总该触及他们的痛处，触及他们的灵魂了吧，总该严格要求自己了吧。但事实结果没有想象的好，总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甚至有个别人每个星期经受这样的过堂，逆反起来了：我就这样，你们爱咋咋地。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把班长叫过来，面授机宜：下次班会分数继续报，只是别再批那几个了。而是把那些加分的情况详细地描述一下，如出黑板报的，放弃休息时间，找资料，设计样式，辛辛苦苦一两天挣了2分。如参加义务劳动的，做好本职工作，还要不辞劳苦为集体、他人做事。班长和班委会成员商量了一下，班会照此办理。也奇怪，情况居然有了很大改观。
我找那几位闲聊：最近不错，怎么想的？那几位有些脸红：别的同学辛辛苦苦挣分，我们轻轻松松丢分，而大家也不再责骂我们，我们好意思嘛？
反思：一味地集体指责，只能使个别问题同学游离于集体之外，走到集体的对立面；集体对其宽容，并树立身边的典型，鲜明的对比，使他们产生的是内疚感，甚至是负罪感，这是真正的心灵触动。
利用集体教育个人，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我们不能忘：这个集体是一个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集体。
（作者单位：江苏扬州市邗沟中学）
栏目编辑 向柏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