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方陵生 摄影／蔚蔚
我们大多数人在一生当中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疼痛，其中头痛和背痛是困扰我们最多的疼痛。偏头痛带来的尖锐的、搏动性的疼痛，持续几个小时的背痛，以及难以忍受的牙床脓肿疼痛等，这些不堪回首的疼痛经历，让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想象一下，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要面对这样的疼痛，是多么痛苦！虽然疼痛有时会自动消失，但却又常常会突如其来。对于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来说，慢性疼痛是一个严峻的现实。慢性疼痛有时会伴随人的一生，虽然世界上从来没有可一劳永逸消除慢性疼痛的神奇药丸，但我们可以学会如何通过你自己的决定来应对和管理慢性疼痛。
庞大的慢性疼痛患者群体
疼痛是一种只有自己知道的感觉，无论你有多痛苦，其他人看不到，也触摸不到，无论是血液检查，还是X射线，都无法证实它的存在，所以对于疼痛，很难有针对性的有效的医疗手段来对付它。但慢性疼痛却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大问题，根据2011年医学研究所的报告，约有1亿美国成年人在承受慢性疼痛的折磨，每年为此付出的医疗保健成本和生产力损失高达6350亿美元。
背部疼痛和头痛（特别是偏头痛），是最普遍最常见的疼痛；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许多形式的疼痛，如关节疼、伤痛，以及癌症、心脏疾病和镰状细胞病等遗传性疾病引起的疼痛，还有如神经受损等手术并发症导致的疼痛，这些都会给患者带来持续性的痛苦。
彭妮·考恩是美国慢性疼痛协会的创始人，她本人有近40年的疼痛经历，花了6年时间，医生才确定了引起她身体疼痛的原因：纤维肌痛。即使是在今天，引起纤维肌痛的原因仍然不明，常见症状包括广泛性的肌肉疼痛以及疲劳和睡眠问题。彭妮的情况比较严重，疼痛几乎影响到她整个身体，甚至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质量。她说：“有时我甚至无法拿得住一杯咖啡，真的是太痛苦了。”她说，病痛时时刻刻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那么，从短时疼痛发作到折磨人一生的慢性疼痛的界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疼痛治疗专家、美国疼痛医学委员会主席、麻醉师罗宾·哈米尔·鲁斯说：“如果疼痛持续5年以上，消失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她指出，我们的目标是克服疼痛，“如何让疼痛缓解和降低到不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
67岁的玛丽安·法雷尔是美国费城的一位音乐教育工作者，两年前的一次两车相撞事故结束了她的事业。可怕的坐骨神经痛，从背部一直延伸到腿部，导致她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一直卧床不起，她的丈夫不得不承担起照顾两个孩子和家庭一切事务的重担。玛丽安·法雷尔回忆说：“我感到很沮丧、无助和绝望。”
起初，玛丽安采取了许多患者的通常做法，尽量减少一切活动，以避免任何可能引发疼痛的诱因。“我想，如果我安静地躺在床上，疼痛就会消失，”她说，但结果往往更糟。她无助地哭泣起来，在她的儿子随之哭起来后，全家人一起加入了这个大哭“合唱演出”。从这一刻起，她开始萌发了从床上爬起来的冲动。“我开始问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从此，玛丽安决定，她不能再这样被疼痛困在床上。
哈米尔·鲁斯说：“对于慢性疼痛患者来说，是身体功能的一种丧失，甚至慢慢失去自我。”与急性疼痛不同的是，它会让人产生情感上的焦虑。“由于很多事情都无法去做，人们会有一种无助感。”由此产生的悲哀感，不亚于肢体的’失去。比如玛丽安，她再也不能教授她喜欢的音乐，再也无法承担家中的一些体力劳动，她必须找到办法来“重新定义”自己。哈米尔·鲁斯说：“如果能够学会如何与慢性疼痛共存，仍然有机会过上正常的生活，甚至过得更好。”
多种止痛方法和手段
当疼痛开始时，患者最先的反应就是去买一些非处方止痛药，如泰诺和艾德维尔等，或采取一些简单的止痛措施。如果没有效果，他们可能会去看医生，让医生开一些强效止痛处方药，包括阿片类止痛药，如维柯丁（麻醉剂）或奥施康定以及皮质类固醇注射剂等。人们期盼吞咽药片后慢性疼痛会消失，但结果通常是失望。“止痛药无法消除疼痛，它只能缓解疼痛。”这是玛丽安的亲身体验。
阿片类药物成瘾、过量使用和处方不当现象日益增多，医生在要不要为患者开止痛药时也越来越谨慎。哈米尔·鲁斯说：“用阿片类药物止痛并不好，长期使用治疗慢性疼痛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这种药物主要是用来治疗急性疼痛的，副作用大，还容易产生上瘾等问题。”
为了止痛，一些患者会以一些更具侵入性的治疗手段来控制疼痛，如神经阻滞麻醉注射，或用植入式设备将麻醉药剂直接送到脊椎，有些患者会接受手术治疗方法，如脊髓减压等来应对严重的背部疼痛。但当各种药物和治疗手段于慢性疼痛都无效时，医生只能让患者忍受疼痛。美国慢性疼痛协会新的口号是“不要告诉我如何去忍受疼痛，而是教我如何去管理疼痛。”
如果药物或手术只能部分缓解疼痛，人们通常会放弃，换另一种药物或治疗方法。但彭妮认为，止痛应该是多种有效方法的结合。非药物的止痛选择有：身体上的调理修复，如物理疗法、伸展运动练习和举重锻炼；心理治疗，如认知行为疗法、生物反馈和催眠；压力释放技巧，如冥想等。最有效的方法总是因人而异的，如对于玛丽安来说，音乐疗法是必不可少的；而对于彭妮来说，每天清晨照例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伸展运动。
对于许多慢性疼痛患者来说，减肥是最有价值的身体修复，因为减肥可以减轻关节额外的重量负担；另外，运动对于所有慢性疼痛患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哈米尔·鲁斯说：“保持活跃至关重要，如果你不动，你的身体会日渐虚弱，更容易受到伤害，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她补充：“患者可为自己设定一个可行的目标，例如，哪怕一天只能步行三分钟，下周也许就可以提高到四分钟。”
“疼痛管理”新理念
几十年前，克利夫兰诊所的风湿病学家就确诊了彭妮的纤维肌痛，医生告诉她得有长期忍受疼痛的思想准备，并同时建议她找疼痛科专家去咨询如何管理疼痛。于是，在半信半疑中，她参加了一个为期七周的全面疼痛管理计划。她说：“我从患者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35年后的今天，疼痛管理已成为医疗界的一个附属专业。但是在美国，只有大约3500名美国医生拥有疼痛管理执照，这意味着每28000人才拥有一位慢性疼痛专家。
孤独对于慢性疼痛是有害的，这是玛丽安的亲身体验。她回忆第一次参加互助扶持团体活动时的情景，在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分享了痛苦和困扰，“别人理解了我和我的生活，而我也了解了别人，对我们各自的情感都大有益处。”她并没有对自己的疼痛多加解释，但大家都能理解她。
如何应对疼痛，关注的焦点已从单纯的求医问药，转向了患者参与的作用上，强调患者的自我管理，让患者本身成为活跃的健康护理团队的一部分。哈米尔·鲁斯认为，疼痛管理是一项团队活动，患者是其中关键的参与者，她转述了在疼痛自我管理方面做得很好的一位患者所说的话。那位患者说：“我终于明白了，疼痛是我自己的，如果我想活得更好，就要承认它的存在，并勇敢地去面对它。”